不停歇的夜风卷着寒意而来,屋外,没有朗月,唯有亮着的廊灯投下一星光亮。
寂静无声的庭院中,似乎什么都没有。
“可是发现了什么?”筠华问道,她知晓按着习珍的警惕与本事,自是能准确察觉出有什么异样的。
习珍望着静悄悄的四周,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方才察觉出了有人在外头,但是如今却不见了……”
筠华闻言,没有质疑习珍的话,只是习珍转过身见着筠华堪堪披了外衣出来,一惊,连忙道:“外头寒凉,许是奴婢敏感了,谁敢在王府造次,王妃快些进去,莫着凉了。”
筠华见状,点了点头,屏退了习珍。
筠华独自到梳妆台前,拉开装匣最底层的抽屉,取出里头的木盒,筠华爱抚地摩挲着看似极为平常的木盒,上头的缠枝梅花纹棱角已然不在,玉指缓缓打开木盒,烛光映着里头的物件,显得格外的温润。
通体澄澈的白玉被制成了琯,静静地在木盒里头躺着,筠华将这琯取了出来,放在掌心细细端详,不同于白日面对墨昶的微笑,此刻的美好叫人不忍打破。
筠华只是静静地端详着,不去吹奏它,亦是不把玩,仿佛是生怕一个不小心亵渎了它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筠华才是将她放回木盒里。
一夜无话。
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的,便是过去了,墨昶解了筠华的禁足,倒是没有借机将筠华手上管理王府的权利移除,据说是因着安凝怀有身孕的原因,不愿其劳累。
筠华听着这样的结果,没得什么表示,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安凝这边,不知是不是墨昶不信任她,倒是不叫她插手了,安氏这边拨了人手过来,墨昶亦是调派了人手过去,还特意召了医女进府,可见这重视程度了。
一时间,王府中的人,只是觉着墨昶对于安凝的情深义重,纷纷在背后歆羡,安氏这边看着墨昶的态度,亦是喜不胜收,金陵城中倒是渐渐传扬开墨昶对于安凝的爱护,也是羡慕虽是屈身于侧妃之位却得湛王百般宠爱的安凝来。
寒君斋。
墨昶坐在书桌前,案上的公文日不减少,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墨昶,眼神略有些无神地望着手中的公文,上头的字竟是一点都看不进去。
“少见你如此心不在焉。”不知何处传出来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渐逼近墨昶,只见着来人绛紫的衣袍配着有一下没一下扇着的折扇,墨发闲散地披散下来,只是挑出几缕在脑后一束。
墨昶闻言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自嘲一笑。
萧瀚自顾自地落座,见着墨昶的神情,倒是新奇,问道:“朝堂上的事情你一向运筹帷幄的,不见你如此,那么,就是后宅了?”
墨昶抬了抬眼皮,看了一眼戏谑观战的萧瀚,只是道:“后宅,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
萧瀚听着,敛了敛笑容,道:“你明白亦是好的,我这边也是听说了,你的王妃瞧着岂止不是个多事的,连你这留恋安氏那边不顾及她的作为都是没得反应,可见一斑了。”
萧瀚见着墨昶面色沉了沉,自己也是轻笑一声,道:“也怨不得她,才回金陵就被这一道圣旨被迫入了湛王府,虽说没和这儿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意愿,如此相安无事何尝不是好的,不然像华安伯幼子的那位,三日两头的因着妾室大吵大闹的,家宅不宁,惹得丈夫有家不回的,你愿意受?”
墨昶缓缓站起了身,踱步到了窗子口,外头的光线映着墨昶棱角分明的面庞,只听着他缓缓说道:“阿瀚,这次,只怕不能没有你。”
萧瀚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殆尽,只余下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