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便是到了十月,大玥每四年一次的秋日狩猎便是开始,此次狩猎也是墨尧登基一来头一回,莫说是墨尧觉着自己与之前的那次狩猎心境不同,连不跟着与的朝臣们亦是觉着今年许多事儿大不一样。
之前那回,是先帝还在时,也是最后一年,乾帝本就是病着,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却驳回了众多终止狩猎的折子,吩咐了还是太子的墨尧与湛王墨昶将这秋日狩猎好生举办,乾帝也是争气,倒也没将自己的命落在了行宫,只是回宫的一个月内,病情急转而下,最终是驾崩,传位与墨尧。
本是没什么的大事儿,但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是墨昶在行宫之时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乾帝虽是宠爱墨昶,但是却不能叫墨昶得逞,墨昶见着自己的败露,便是下毒暗害了乾帝,将药量控制与一月内爆发,这般便是能够完美地逃脱嫌疑。
可流言也只能是流言,墨尧决口不提此事,众人也不敢提及,更何况墨昶对外的手段不能不叫人畏惧,如此一来,人人都是不甘将这件事儿摆上来,只是今年又是举行狩猎,自然就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儿。
承乾殿内。
“皇上,湛王先前虽是为乾帝处理过行宫狩猎事宜,可是皇上,当年也并非只有湛王一人在操持……”
“是啊皇上,若是乾帝的事儿再是发生,湛王只怕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我大玥的江山怕是难保啊。”
“皇上,湛王先前的事儿虽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先帝回宫一个月便是驾崩,此事做不得假,即便湛王不似传闻中的那般,但是皇上,自您登基以来,湛王每每与您意见不合便是出言顶撞,不得不防啊皇上!”
墨尧此刻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堂下的朝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边争论不休,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事儿,前天拖到了昨日,昨日搞到了今日,竟是为了一个无稽之谈的笑话便是搞得这般田地。
这些人,似是看到了墨昶造反的证据一般,那般的确信,那般的衷心为主!
但是明明知道是空穴来风,但是依着目前的形式,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
“那么,众卿家觉得,何人能够担此大任?”墨尧唇角上引,简单的动作却是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意味,堂下的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皇上,臣以为,安国公之子,安隋可担此大任。”说话的是刑部尚书沈华年,其嫡女正是安隋的正妻,另还有一子,便是沈安。
墨尧剑眉一挑,这显然是墨尧意料当中的局面,近几年的大事儿不管其中有了多少兜转,最后还是到了安氏的人的头上,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便是手底下的人的过错,顶多是个管教不严,但是若是做得好的,那便是安氏的人一人的功劳,这么多庄事件,墨尧看得透透的。
整个大殿又是陷入了一片沉寂,随后墨尧轻笑着,道:“传朕旨意,令安隋安排此次狩猎事宜,另着北麓侯世子裴翊在旁协助。”
墨尧的话沉沉落下,在殿内唯有落下一句“是”。
墨尧没有和他们多做纠缠,随即便是起身出去,不理会殿内随即响起的一片应和之声。
沈洛跟在墨尧的身后,他是自幼便跟在墨尧身边的,他自然是知道墨尧方才的笑意代表着什么,心中颇有些忐忑,但是又不敢开口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跟在墨尧身后。
“你下去吧。”墨尧不知何时收敛了唇边的笑意,沉声吩咐着沈洛,沈洛有一瞬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随后也不能说些什么赶紧地退了下去。
墨尧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便是朝着熟悉的方向过去。
凤鸾殿内,皇后坐于窗边的榻上,正与公主墨翊歌嬉闹着。
“阿歌,到阿娘这边来。”皇后温柔的声音在殿内不急不缓地响着,其中的欢喜轻松是墨尧听着极其少见的。
榻上,墨翊歌身着鱼白的袄子,下配绛红的襦裙,身子被沁荷托着,朝着皇后跌跌撞撞地迈出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随后身子一歪却是倒在着皇后怀中,响起“咯咯”的笑声。
皇后瞧着自己怀中的孩子,也是喜上眉梢。
墨翊歌许是见着了墨尧,便是挣扎着想要下地,皇后心想着地上皆是地毯便也不会出事,便是放了手。
墨翊歌脚步蹒跚,秋风瑟瑟的,皇后怕她冷着,也是穿的多了些,背影看上去如同一个小球慢悠悠地前行一般,甚是可爱。
许是踩着了裙子,较小的身形稳不住,便是往前倒去。
皇后一惊,原本端着茶盏的手一抖,也顾不得还是烫着的茶水溅到自己的手上,连忙是过去接着跌倒的身形。
“阿歌怎么样?”皇后心中很是慌张,生怕墨翊歌出了什么事儿。
墨翊歌却是没有说话,拉着皇后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过去,皇后也是顺着墨翊歌的动作,等到见到墨尧的时候,墨翊歌已经冲到了墨尧的脚边。
“阿……阿爹……抱……”墨翊歌对着墨尧张开了自己了的手臂,堪堪学语的稚童吐字不清,带着奶声,叫人听着免了一日的烦恼。
墨尧展颜一笑,蹲下身子抱起了墨翊歌。
“参见皇上。”皇后反应过来,看着墨尧还是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