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尧将羌族要前来的消息已然是公布了出去,将相对应的一些事儿也是安排了下去,毋庸置疑的,墨昶此次又是首要的负责人,也并非是墨尧为难本就事务繁杂的墨昶,实在是朝中也没多少个信任的人,萧瀚虽是其中一个,但是由于官职的问题,也只能是在旁辅佐的墨昶也就是了。
筠华见着墨昶这些日子一来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自己心中也是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不多问,将王府中的事儿做好了,不给墨昶再添烦忧便是好了。
“王妃,听闻这回羌族的王子赫连辰亦会跟着前来,到时候必然会碰上,若是他提了那些不该提的,只怕王妃不妙……”卉秋在一旁十分忧心,但是看着筠华如此气定神闲地伏案作画,也是不知道筠华心中的想法。
筠华并不在意地笑了笑,反倒是对着卉秋问道:“你是担心阿湛怀疑,还是其他人对我有所猜忌?”
“自然是王爷!”卉秋想也是不想就是脱口而出。
筠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端详着自己面前方成形的墨梅,勾了勾唇角,又是提笔过来,缓缓写下……
——红窗月孤眠
筠华不急着回答卉秋,等着纸上的墨迹干了之后,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收到一旁。
卉秋见状,唤了侍女端了热水进来,给筠华净手。
筠华用帕子擦干了手,等着其他人下去,笑着回答了卉秋:“阿湛清楚苏氏与羌族的纠葛的,单单凭当年阿娘的死是与羌族有关的这一点,但凡是个明白人,皆是不会那般想。”
卉秋恍然,随后就是见着习珍进来。
“王妃,瑶光阁那边闹得厉害,安侧妃吵着嚷着要见你……”
卉秋闻言有些愤然,对着筠华道:“必是看着王爷不在府中,便是如此敢闹腾,王妃可得小心些……”
筠华对于安凝这边,既是可怜,又是讽刺,摇了摇头,对着习珍道:“那便去见见她。”
习珍会意,跟着筠华去了瑶光阁。
两人到了瑶光阁,其实安凝的叫嚷声要说厉害却也不是那般的厉害,离得近了才是隐隐听见那些个字眼。
“放苏筠华过来见我!”
“怎么?现在不敢了!当时做那些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筠华挥退了原本门口守着的护卫,连习珍都是一并叫她在门口候着,自己独自进了屋。
筠华缓缓地走在屋内,瑶光阁内的装潢依旧还是之前的那般,只是不同的是随处可见的碎瓷片,碎玉沫,散落一地的珍珠。
安凝有些颓唐地坐在椅子中,有些枯槁地发丝凌乱地披散着,身上的衣裙沾满了污秽,比起之前那般精致的人,着实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筠华面山依旧是带着微笑,看着安凝,平静开口:“我现在过来,你可是要说什么?”
安凝见着筠华,牙色的斗篷虽没有精致的绣花,一身的素净,但是此番放在了安凝眼中,全然成了最好的嘲讽。
“是啊……是我叫你过来的……”安凝嘲讽出声,随即自己也是站起身,朝着筠华走过去。
筠华也不躲闪,不怕安凝会是有什么动作,静静的看着安凝在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我事后想了许久……为什么……为什么往日这么谨慎的你会是中了招……”安凝笑得极为讽刺,“我的确想要你死,但是我也是做好了你没有中毒的准备,准确来说,那样的准备还好多些……可是,你居然是……一开始我的确是高兴,哪怕王爷这么衣不解带地照料着你,我也是不在意了……”
“可是后来……王爷这么快的查到了我的头上,我已然是确认了千遍万遍已将相关的人与物都是处理完了,居然还是……苏筠华!”安凝不禁提高了音量,“是你故意的!对不对!”
筠华依旧是挂着浅笑,放缓了语气,道:“我的承认与否于你而言重要么,若不是你起了那样的心思,又怎么会与我这样的机会?相比起你的妹妹,你不得不说是逊色几分……”
筠华的话显然是戳到了安凝真正的痛楚,安凝不由是上前一把抓住筠华的衣领,表情亦是变得阴狠,狰狞。
“我怎么会及不上她!”
筠华也不慌乱,依旧是笑道:“你房中还有铜镜在,何不瞧瞧你现在的模样,瞧瞧你屋子的模样,安淑妃薨逝的时候,殿宇与面容皆是整洁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