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张益生就带着宁雪儿去找了蔡工头。蔡工头在码头上有一个专属的小包厢,那里既是他休息也是他办公的地方。
此刻,他正在包厢里查账,张益生敲了敲木门,“进!”
张益生便带着宁雪儿进去了。蔡工头一抬头,便看见了张益生以及他身后的女孩。
他忍不住蹙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张益生连忙介绍,“蔡工头,这是宁雪儿,是我大壮叔的闺女,上次还给县令夫人做过糕点。”
这么一提醒,蔡工头便有了印象。之前他家老婆子还夸宁雪儿来着,说这姑娘人不大,做事倒是懂规矩。而且夫人吃了一些时日的山药枣泥糕,这身子愈发爽利了,因为这个,自家老婆子没少得赏赐呢。
故而,蔡工头对宁雪儿的印象非常好,他客气地给宁雪儿两人搬了椅子,又亲自倒了茶,张益生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哆哆嗦嗦地接过茶杯,要知道,这可是蔡工头亲自端的茶,以往也只有那些来谈生意的大富商们才有这样的殊荣啊。
相比于张益生,宁雪儿倒是淡定,她接过茶杯,轻轻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又抿了一口茶,放下。
“雪儿丫头,今儿来找叔子有啥事情啊?”蔡工头笑眯眯地问道。
“嗯,是这样,叔,我自己捣鼓了一种新鲜吃食,想着来镇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不过呢,我刚刚已经去南大街看了,那里的摊位都被人占了,所以我想能不能...........”
宁雪儿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蔡工头。
蔡工头当即就反应过来,“雪儿丫头是想在码头摆摊卖吃食?”
宁雪儿红着脸点点头,蔡工头摸了摸下巴,爽快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这摊位费.........”
蔡工头欲言又止,他想着宁雪儿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一个出来做生意已经是不容易,若是再向她所要摊位费,实在说不过去。可若是不要吧,那么多小摊贩都收了,唯独她来就例外,这也不合适吧。
就在蔡工头为难之际,宁雪儿主动道:“叔,没关系,摊位费我们交,别人交多少我们也交多少。”
“好!”蔡工头激动地拍了拍大腿,道:“孩子啊,我们这里摊位费按天算钱,一天一百文,你看?”
一百文?张益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他辛辛苦苦搬货一天,不过才得三十文,而蔡工头啥都没干,就一个摊位费一天就是一百文?
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由自主地望向宁雪儿,宁雪儿考虑了一下,点点头道:“可以!”
接着她又道,“不过,叔,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蔡工头是越来越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妮子了,一天一百文的摊位费,这小姑娘居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有勇气,有魄力,不简单!
宁雪儿组织了一下语言,轻声道:“叔,我这吃食虽然好弄,但是却必须用火烤才行,我想早日开张,可这急急忙忙的连个炉子都没打出来,您看您能不能把厨房借我用一下?”
宁雪儿紧张得捏了捏衣角,她这个要求确实过分了些。
蔡工头没有言语,他寻思着厨房每天得做几百号人的午饭哩,若是借出去,那工人们怎么办?
宁雪儿知道蔡工头有顾虑,于是她又继续道:“叔,您放心,我们的吃食好弄,就是做饭的时候随手扔几个进去,借着灶火烤就行,绝不会影响做饭的。此外,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感谢,我准备给您送上三十斤红薯,让工人们也尝尝鲜。”
听了宁雪儿的话,蔡工头眼睛亮了,三十斤红薯?虽然他还不知道红薯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他一想到能白得三十斤的东西,心里就不免激动,毕竟苍蝇蚊子都是肉,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于是,他一点头就答应了宁雪儿的请求。
与蔡工头商量好之后,宁雪儿和张益生千恩万谢地走了。
回去的路上,坐在牛车上的宁雪儿干劲满满,她一路都在和张益生讨论做生意的事儿,“张大哥,你说我们要是能把红薯卖到码头上的食堂里去,那可就真发了。”
张益生满是宠溺地摸了摸宁雪儿的小脑袋,“看吧,万一有机会咱们试试。”
到了村口,宁雪儿和张益生下了牛车,一同进了村子,各自回家了。
到了家,宁雪儿把今天去码头的事儿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宁大壮,宁大壮和张氏一听一天要一百文的摊位费,当即脸都吓白了,急忙摆手道:“不能,这事儿咱们可不能答应。一天一百文哩,要是亏了,那咱们不得哭死!”
宁雪儿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也明白自家的爹娘都是老实人,哪里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不过,她也不作解释,只道:“都谈妥了,怎么着也得试两天吧。要是真的亏本了,那咱们就不去了。”
宁雪儿都这般说了,张氏和宁大壮也不好再说啥了。
不过,宁大壮想了想,道:“明儿我和你一起去码头,正好我去上工,顺便帮你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