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不可能呢!”另一位村民笃定道,“这事儿可不是我瞎说的,是宁二嫂子亲口说的,那还能有假?”
“啊?这么说,这事儿是真的了?哟哟哟,这宁老三可真是好命,闺女随便在荒地上捣鼓捣鼓就有十几两银子啊。”
一听着银子,所有人的心思都活络了,这年头谁家过日子不是紧巴巴的,这要是能管宁老三
要来那个叫红薯的作物随便种上几亩,那来年日子也能好过些了。
村里人都不是傻子,人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尤其像丁氏这种脑子活络,和宁雪儿家关系又好的,这几天她恨不得把宁雪儿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雪儿啊,婶子这里有几块丝绸帕子,你拿着用吧。”
“三弟妹啊,我这里有几根银簪子,虽然旧了些,但是成色足,你别嫌弃啊,拿着戴啊。”
“雪儿啊,我家今天烧了红烧肉,送点给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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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两天时间,丁氏已经送了不少东西了。张氏看着这么些东西,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毕竟这年头谁家过日子都不富裕,平白无故得了人家这些东西,总归要回礼的。
只是,眼下家里虽然有银子,但是却要攒着建房,一个铜板都不能乱花,又哪里有银子去买回礼呢?
为这事,张氏愁的饭都吃不下,农村人就这样,老实淳朴,打死不愿欠别人的。
宁雪儿看在眼里,倒觉得这样的农村人挺可爱的。现代人虽然物质生活好了,但是欲望也大了,脸皮也厚了,尤其是那些城市里的小市民们,不管是买东西还是买服务,都以砍价为荣。不管花多长时间,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省个一块两块的,就得意洋洋的。
“娘,放心吧,这情咱们还的上,等会儿吃完饭我给二婶儿送两红薯去!”宁雪儿放下碗筷,柔声劝着张氏。
“哎,”张氏摇摇头,无奈道:“你还小,不懂人情世故,你瞅瞅这两天你婶子送来的东西,咱们就回送两个红薯哪里好意思啊?”
“娘,”宁雪儿调皮地眨眨眼睛,拍拍胸脯道:“一切包在我身上,我保证把二婶儿哄得开开心心的。”
下午,丁氏正在屋子里绣花,宁雪儿拿着红薯笑眯眯地就走进来了,“婶儿,给你们送两红薯尝尝。”
“雪儿来了!”丁氏赶忙放下手上的活计,热情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了宁雪儿。
宁雪儿笑着接过,抿了一口,道:“婶子,您放心,咱们是一家人,我这里要是有了什么赚钱的好法子肯定不会忘记您的。您啊,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听了这番话,丁氏心里美滋滋的,她觉得这两天的殷勤没白献。
宁雪儿又和丁氏寒暄了两句,才离开。
回去,宁雪儿想了想,又拿上背篓和镰刀上山去割了好些猪草给丁氏送去。
丁氏看着一拢拢的猪草,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当初分家,二房得了一只猪,然而二房却没有打猪草的人。丁氏擅绣花,平日里从不下地,二房两儿子皆在镇上读书,更是指望不上。家里唯一能指望的上的就是宁雪儿的二伯了,然而他平日里也不勤快,隔三差五才去弄些猪草。眼瞅着家里的猪越来越瘦,丁氏实在坐不住,只得每天花十文钱请了村里一个能干的妇人来割猪草,喂猪。
眼下,宁雪儿送了这么些来,够家里的猪吃两天的了,粗略一算,就省下了二十文。
因此,在丁氏的心里,对宁雪儿的好感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她越看宁雪儿越觉得喜欢,这孩子玲珑剔透、善解人意又聪明能干,老三两口子算是有福了。
晚上,宁雪儿做好晚餐,便等着开饭了。今儿的晚饭是半碗红烧肉、一盘子马齿苋,还有一锅红薯粥。这样的晚餐已经算是翘楚了,毕竟平日里,张氏为了省下银钱建房子,家里顿顿都是野菜下饭,关键饭也不是米饭,都是大米掺着杂粮煮成的。
日子过成这样,宁雪儿心里觉得苦兮兮,可每次一提要吃大米饭,张氏便耳提面命:“能吃饱就不错了,你去看看村上的沈寡妇家,孙老头家,一个个的都吃不饱哩。”
至此,宁雪儿就不敢再说什么了,毕竟目前手里银子不够,只能忍着。
因此,吃素许久的宁雪儿对于那半碗红烧肉是垂涎三尺啊,除了雪儿,宁然对着桌上的菜也是望眼欲穿。但是,宁大壮没回来,一家人就不能开饭。
可偏偏,今天不知怎么了,宁大壮比往日回的要晚一些。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而且他一进屋,宁雪儿就发现他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