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见她虽然皮肤黝黑,但是眼睛大而明亮,此时正满脸童真地问自己,便伸手摸了摸她脑袋,扬了扬手里的算盘,笑眯眯地说,“这可不是什么木头框子,这叫算盘,这是用来计算的工具,做生意的都得会这一手。”
“这是怎么用的呀,您能示范给我看看吗,就算刚刚您打的那个给我爹算的数。”虞夏挠了挠头,有些羞赧,但眼神中充满了渴求之色。
曹掌柜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乡里人家孩子少有求学读书的,更别说算学的启蒙了,可能他们连九九乘法歌都没听过,心下怜悯,便拿着算盘特意给虞夏示范了一遍。
“你看啊,二十三文一斤乘以二十六斤……咦?”曹掌柜打了一遍,看着被拨动的算珠,愣了一下,又重新把算珠归位打了两遍,“嗨,大有兄弟,实在对不住,我刚算错了,我该给你五百九十八文。”
曹掌柜老脸微红,他自认为在算盘上面是把好手,谁知道竟然犯这种错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故意给人少算坑人呢,幸好刚刚这小女娃问了自己一声,不然传出去他这小铺子名声可就坏了。
曹掌柜有些奇怪地看了虞夏一眼,他很少出差错,怎么就这么巧叫这小女娃给问上了呢?
虞大有一家子谢过曹掌柜出了杂货铺,虞贤早就不耐烦了,“我们赶紧去药铺卖灵芝去吧!”在灵芝真正换成钱之前,他总是心里惦记着。
金坛县虽只是个小小的县城,但是药铺倒是有好几家,最大的莫属城南的鹤安堂不可。当初虞夏频频晕倒,大夫只道她是气虚体弱,开了不少补气的药材,其中好几味药只有鹤安堂有,价格也还算公道。虞大有想着灵芝这类珍贵的药材大概也只有鹤安堂识货,所以直接带着家人往鹤安堂去了。
虞夏心不在焉地跟家人走着,刚刚她见曹掌柜打算盘,总有种自己也会的感觉,脑子里自动地出现了“九九八十一,八九七十二……”她听着曹掌柜报数,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才装作好奇的模样问曹掌柜算盘的用法。
虞夏知道这又是天生存在在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了,听曹掌柜说这是做生意的人必须要会的,而他们乡里人总有东西要往县城卖,不会算数的话被奸商坑了都不知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像曹掌柜那样的好人,虞夏一边寻思着她得学会这些东西,好叫爹娘不吃亏,一边细细体悟着脑子里的口诀,一心两用之下,竟没发觉脑子昏沉了起来。
“二丫头!”虞夏两腿一软,翻着白眼便昏厥了过去,一直注意着虞夏的杨翠莲惊叫了一声,赶紧将她扶住,二丫头的病大夫早就看过,只能慢慢养着缓解发作的症状,是根治不了的。每回虞夏晕倒,家里都是将她放到床上等她自己醒来的,可现在是在县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叫孩子睡在大街上。
见路人往这儿看虞春赶紧将妹妹挡住了,看着母亲焦急的脸庞,虞春不禁埋怨了句,“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带妹妹上县城来。”她的绣品还没卖,还没去逛珠花水粉摊子呢,虞夏这一晕倒,她的计划全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