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趺阳脉微而浮,胃气虚,这是恐惧之脉。他又行为异常,有可能是惊悸过度。人的行为由心而主,心之所养者血,心血一虚,神气不守,这恐怕是失心疯了……”
文县令听闻心凉了半截。
王家人一听立刻往后退了几步,都吃人了,可不就是失心疯嘛!
王家人还想讨个说法,文县令直接把王铁扣下了,“他什么情况本县自会找高人出手,此时事关重大,你们还是不要掺和为好。”
文赟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算是给王家人的补偿,又私掏了腰包让差役护送着柳大夫去王家跑一趟给两个受伤的女人医治一番,软硬兼施,让王家人熄了闹事的心思。
来的这些王家人跟王老太太不一样,他们担心王铁放家里还会伤人,如今县衙肯接手那便再好不过了,更别说还有钱拿。当下便留下王铁,跟着柳大夫一行一块儿回去了。
本以为王铁这事只是意外,谁料往后几天参与开荒的几个民夫接连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文赟皱着眉,“到今日已经是第五个了,我也找过高人帮忙驱邪,但收效甚微。”五个好好的青壮年民夫变成了这样,文赟有些自责。而其他民夫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了自己。除此之外,开始有流言说他们开垦荒地触怒了山神,民夫们变成如今这样,是神灵发怒惩罚他们。
开荒事宜就这样停了下来,文县令当初大费周章弄来番薯茎块试种下苗,此事做得好了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莫大功德,他怎肯轻易放弃,于是,在曹茂的推举下,找到了虞夏。
当初孩子被拐事了之后,曹茂特意打听了下这件事的始末,才知道原来虞孝全先前找遍了县里有名气的算命先生,给出的结果无一不是凶卦,虞夏出手却偏偏把虞琅全须全尾地带回来了,甚至还救下了其他被拐的孩子。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不简单,于是知道文赟遇到了怪事,他第一个便想到了虞夏。
“虞夏姑娘,实不相瞒,到今年年底我在金坛县任上的三年便能期满,我只想着临走前为百姓做件好事,谁料会发生这样的事。”文赟眉头紧锁,“这事若解决不了,到时候我任期一满直接走人了,可这些民夫该怎么办?谁也不能保证出事的仅仅是这几个民夫,牵连越来越广,那后果将愈发不堪设想。”
文赟起身,对着身高只到他腰间的虞夏深深鞠了一躬,“虞夏姑娘,文赟恳请您出手,救救金坛县的百姓。”
文赟实在没办法了,先前他不是没上九霄上清宫求助,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没有资格面见掌门,能见到的道人一听他所说之事,眉头紧锁,直接摇头推拒了此事。
以县令之尊却对一个八岁女童卑躬屈膝,此事实在有些荒谬,就连一直保持笑呵呵状态的曹茂脸上也忍不住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早就知道这文县令是个实在人,所以他当初才坚定地站到了他一边,共同对付陆县丞,没想到文县令为了金坛百姓竟肯做到如此地步。金坛县有这样的县令,实乃百姓之福啊!
虞夏忙伸手将文赟托了起来,“文县令,您不必如此多礼,现在那些民夫身在何处?我先随你们一道去看看吧。”
此事危急,拖一天便可能多个人出事,天色虽晚,她也顾不得家人担心,只想即刻过去。
她有些担心自己处理不了此事,有心想让陈道人出马,但陈道人不让她暴露自己身份,她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先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