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泺泫心知是何事,见她这般模样,仍是配合地歪了下头,“哦?”
讲故事时,最欣喜的事是什么,就是对方怀着十分的兴致来配合啊!
冷沁讲故事的的手法越来越娴熟,神态动作语气,样样拿捏到位:
“那日将冷治丢出府的三人,没等回院子呢,就口吐白沫倒地抽搐,很快便人事不省。可是,刚有人将他们抬回房间,还没等找人医治,结果三人就醒啦,跟个没事人似的。”
“这还不是惊奇之处,后来,但凡院中人离了忝寿园,都会像那三人的症状一般,而只要回到院里,就又没事儿,找了医师来瞧也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哟哟,吓得他们啊,都不敢再出忝寿园了呢。”
“反正他们出院子,无非就是去找新的后台前程,要么就是祸害别人,或者反被别人祸害,那还不如待在院里保命要紧。”
“有流言说,这是冷治离去之前,拼尽一切灵气给他们下的咒术,令他们一辈子都无法离开那一亩三分地,以做惩罚呢。”
冷沁说到这里,又换上一副神秘的语气,“可是哦,忝寿园还是有例外的,就是冷伟。”
“冷伟您知道吧,被抱回府时都两岁了,母不详,但据传其生母也是某个修道家族中,被驱逐出本家的凡人后代,但并没有确切说法,或许只是他爹为了抬高冷伟身份而编造的也说不定,可冷伟这些年一直没放弃过寻找亲娘。”
“那日据说是有了他生母的消息,这才顾不得咒术,没等院子里的人反应过来,他就跑远了。可是,那消息虽说是假的,但等冷伟回院后,众人这才发现,他竟然没事!”
“有那不信邪的,或者以为是咒术被解除或是失效的,也跟着出院子,毕竟谁乐意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谁知,没等走出去几步,啪唧,立马倒地,还是冷伟出去把他们给一个个拖回来的。”
“鲜明的对比之后,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渐渐地,忝寿园开始以冷伟为核心,而冷伟那人本就古道热心,情义两全,而且又不是小肚鸡肠气量狭小的伪君子,完全不似以前的冷治。”
“现在啊,冷伟已经是忝寿园说一不二的领头人物了呢。”
看着没什么惊奇新鲜之感的冷泺泫,冷沁纳闷,不好听吗?她当时听到到时候,都觉得寒毛竖起,后背也跟着冷飕飕的,吓得她每次出菡萏院时,都得试探着先走几步,确认没什么危险后,这才敢走远。
或许是人家早就听过了?那我再想想,府中近来还发生过什么有趣好玩的事没有。
冷伟嘛,冷泺泫想起那个站在人群后,一直低头沉思的少年,怕是,如今的忝寿园中,已再无能够轻易看透他内心之人了吧。
这冷府还真是有趣呀,明明都是血脉亲人,却又像是全然无关的陌生人,皆因利往,皆为利谋。也不知原主从未得缘见过一面的家主,又是何种人呢?
冷沁眨也不眨地看着冷泺泫的笑容,真的,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让人厌烦,远观近看,皆有不同的美韵,“同样都是冷府出生冷府长大的,可为什么您就长得这么好看呢,比姑姑好看太多了呢。”
知道她口中所说是冷冰冰,这个冷府上下皆敬畏退避的“贵女”,冷泺泫不由笑逗道:“没记错的话,按辈分来算,我也是你的姑姑吧。”
谁知冷沁摇摇头,认真地说道:
“不可以的,在府中,可以叫大姑二姑三姑,甚至是香姑梅姑,但唯独不能直接唤第二人‘姑姑’,就连颇得倚重的潇潇姐,旁的小辈也只能称呼她‘潇姑’。”
“以前我也叫过其他人姑姑,怎料,冰冰姑姑很不高兴,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位姑姑了。”
“虽然旁人都说,她是时运不济,私自出府偷会旁人时,被府外道人斗法波及所害,可是真相……”
冷沁停顿片刻,看着冷泺泫:“您现在虽然比以前厉害很多,但冰冰姑姑却是府中的第三人,上有家主和大爷撑腰,即便是二爷、五爷等人,都无法轻易惩戒责骂她半句。”
“沁儿不懂什么独一无二的称谓,只想能够一直都看到您,而不是因为一句寻常的,甚至是可有可无的称呼,您便莫名消失……”
见眼前这姑娘有些伤心,冷泺泫不由坐直身子,想了想,从袖中摸出一个淡粉色,约有手心大的玉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冷沁耸了耸鼻子,“好清香的味道。”
冷泺泫放到她手中,“玉兰花,还有几味草药混合而成所制的脂粉。”
“给我的?!”冷沁大喜过望,捧着玉盒看来看去,“这不会是您特意为沁儿制的吧。”
冷泺泫瞥开目光,看向窗外的玉兰树,“不过是顺手而为。”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