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慧成帝领着众皇亲国戚、皇子公主们到达云岭围场,沉寂一年的狩场热闹起来。
先行的宫人早已在半山腰的宽阔草场搭建了上千座大大小小的营帐,众星捧月的拢着中间最高最宽敞的主营。
一应事务都准备妥当,慧成帝吩咐下去,休整一日,明日清晨开始狩猎。
主子们一休整,宫人们开始有忙不完的活计——
整理贵人们带来的行李送去各个营帐、烧出一锅又一锅的热水给各位贵人主子沐浴更衣、煮茶送点心、浣衣跑腿……
舒服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楼樾闭眼斜靠在暖榻上休憩,听到脚步声,眼皮也没抬,懒懒道:“帮爷擦头发。”
沐浴过后,帐营里胧着一层薄薄的水气,像晨时山涧飘浮起的薄雾。
楼樾一袭玄色寝服慵懒的斜躺着,长眸紧闭,密长的睫毛像两扇羽翼柔软的覆在眼睑上,俊美的轮廓,欣长的身段,看在人的眼里,活脱脱的一幅美男出浴图,让人面红耳赤,血液似乎都不安分了。
苏流萤抱着包裹呆站在门口,脸红了几分,正想放下东西悄无声息的离开,榻上那人不耐烦的蹙眉,“磨蹭啥,快些!”
他的声音,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无法抗拒。苏流萤手一抖,下一刻已是听令上前,拿起一旁的棉巾,上前小心翼翼的帮他擦着湿发。
他的头发,柔软乌黑,明明隔着棉巾,但偶尔间不经意的触碰却是让苏流萤分外的胆战心惊。
楼樾似乎睡着了,耳边除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大营里静寂安宁。苏流萤生怕他醒来发现是自己,紧张的看向门口——南山和其他送东西的宫女怎么还不来?
因为四年前与楼樾之间的‘旧事’,宁贵妃已是对她恨之入骨,她自己在面对楼樾时,也感觉万分的尴尬与无措,虽然欠着他许多恩情,她还是不想与他关系过密,所以方才在搬运行李时,她本想绕过楼樾的马车,却被南山叫住,硬塞了两个包裹给她,让她送到楼樾的大营来……
本想着放下包裹悄悄退下不会与他碰面,没想到却被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