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不这么办,怎么立威呢?不这么凶悍,自己今晚的事不好办。不这么凶悍,朝上就不知道这京里还有一个简王。
文官大部分恨锦衣卫和东厂,恨的牙根都痒痒了。可恨有什么用呢?恨归恨,心里还不是一样怕的!他们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的人,就被这么给杀了,脑袋都给挂出来了。那么这就不由那些个大臣不思量思量,这个王爷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反正别管是什么人吧,打从今晚之后,简王绝对不会是一个叫人忽视的人。
是啊!谁敢忽视这样的人呢?
这一晚上刘侨清理了锦衣卫,凡是对刘守有忠心耿耿的,全部清理了!只京城内的锦衣卫,一晚上杀了三百多人。
另外,张诚跟刘守有的府邸,他打发亲信都给抄了。
四爷和桐桐回来洗漱了就歇下了,王成却一晚都没睡,这两府抄来的私产,有一部分运回府里了。但大部分,都运到了锦衣卫。
这边府邸不大,饶是运来的只是一部分,也足以叫家里的库房紧张了。
早起一睁眼,崔映月就说了,“数目太吓人,是不是有些过于张扬。”
林雨桐摆手,“王成心里有数呢,不合适的他不会收!”说着又跟崔映月解释这事,也是鼓励她多关注外事的意思,因此,她特别有耐心的说这里面的道道:“……怕是按照锦衣卫自己内部的分润规矩来的!若有斩获,每一层拿几成,有不成文的规定。人家是在照章办事。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猛的一改规矩,会叫人无所适从。所以,不牵扯大事的,就先按照他们的规矩来。”
这样啊!那就没事了。
正说着呢,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来的是王成,“王妃,昨晚那个田监事来了。”
田监事?哦!就是那个说送四爷回宫那个。
林雨桐皱眉,“他?此人应该跟刘守有关系很亲近才是。”
没错!看作态应该是,“此人昨晚不知道怎么得了消息,没回锦衣卫。这会子人在门外,说是要求见王爷。”
天还不亮呢!
“是!”王成低声道,“我也是怕有什么急事,给错过了。”
四爷还睡着呢!他的身体远不如这个林家姑娘,她也没打算叫,只吩咐王成,“叫进来吧,我见见。”
是!
昨儿那个看似谄媚,实则不恭的田监事,这会子真的谄媚起来了,“见过王妃,王妃万安。”
安!
林雨桐叫人起来,“田监事此来,有事?”
此人从怀里摸出个匣子来,然后直接捧上去,“王妃,这是刘守有隐下来的私产,臣偶尔得知。昨晚连夜晚臣便带人去查抄了,您放心,臣只带了五个人,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别人都不知道有这东西……这里有宅子有铺子有田庄,还有藏起了的古董珍宝,不能见人的金银财宝……臣都规整好在城东的宅子里放着呢。请王妃过目!”
王成看了田监事一眼,还是上前接了,然后亲自验看之后递上去。
林雨桐扫了一眼,就把手搭在匣子上,看着跪在下面的田监事。
被这么看着,田监事头上的汗都下来了。这个小娘们邪门的很,想起昨晚本是要通风报信的,结果赶到的时候锦衣卫已经把张厂督的府邸给围住了。他一瞧情况不对,压根就不敢露头,直接躲起来静观事情的发展。结果不大工夫,人出来了,小王爷在前走着,小王妃拎着血淋淋的俩脑袋跟在后面。
一看那情况,他就知道完了。若敢回衙门去,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于是,赶紧奔着刘守明的外宅去了。得找个投名状,保住自己这颗脑袋才是。
这天下别管是谁,就没有不缺钱的!就是皇爷也一样!一个刚出府的王爷,十几岁的孩子,哪里来的银钱?所以,只要自己能给弄来钱,就一定能敲开这边的大门。
于是,他来了。得在天亮之前偷偷的过来,如此,王爷保他才不至于叫人多想。
跪在这里,被这个小王妃这么看着,耳边是上首的小王妃的指甲轻轻的敲打在木匣上的声音,这声音叫他心里慌的很,头上的汗真就下来了。
他擦了一下,有些狼狈,但还是不敢言语。
林雨桐轻笑了一声,“你……有心了。”
田监事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肯要东西,其他的都好说。
却不想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声音还稚嫩的女声又说了一句,“你此来是为的什么,本王妃知道!谁不是为了活着呢!”
他咚的一下,赶紧叩头,心里这点算计被人给戳破了,感觉跟没穿衣服站在人家面前似得。
“起来吧!”林雨桐看了王成一眼,“扶田监事起身。”
是!
人起来了,不敢抬头。林雨桐就道,“锦衣卫那边,你是暂时回不去了。”
“懂!臣回头就告假,只说旧疾复发,下不得床……”
林雨桐摆手,“你听我把话说完。”
您说,臣听着。
“假是要告的,但是呢,事也得有人做。”
您有什么差遣,臣一定尽心竭力。
“那你近前来,我另有吩咐。”
是!田监事朝前几步,林雨桐低声道:“……朝中各位大人,私产到底有多少,哪些是祖产,哪些是别的途径得来的,你给我打听听出了。尤其是京城外乃至通州一带,有田庄的,必须得打问清楚了……越快越好,打问了多少报多少,这个事能做到吗?”
能!太能了!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难打听。田产就在郊外,又跑不了,谁还能瞒的了谁?
“但就一点,保密!”林雨桐说着就看对方,“别漏了消息!若是走漏了一点消息,我就也把你的脑袋割下来,挂在锦衣卫的大门口,跟刘守明作伴去……”
是!臣谨记。
那就去吧!办事去吧。
王成将人送出去,回来之后就欲言又止。
林雨桐就说,“这以后的日子长了,想说什么只管说。不用有顾虑,说的深了浅了,重了轻了,都没关系。”
王成皱着眉,提醒道:“王妃,此人见风使舵,谄媚逢迎,实乃小人一个。”
林雨桐点头,“是!他是小人!但是小人有小人的用法,我交代的事,小人能办,君子办不了。”说着,就说起了锦衣卫里的人,“李同知与刘同知,两人为刘守明的副手,必然不能都跟刘守明一个步调,否则,皇爷就该换了他们了,对吧?”
对!上下一心了,锦衣卫成了刘守明的锦衣卫了,这是皇爷不许的。
林雨桐就又道,“李同知直、莽,刘同知有城府,心里藏事。所以,刘守明任指挥使期间,必是李同知比刘同知更得此人重用,可对?”
对!
“那是李同知比刘同知更能干吗?”
不是!只是李同知更合适。
林雨桐就摊手,“事就是这个事!道理也是这个道理。我交代的事,田监事去办,合适。”
王成明白这个道理,但他顾虑的是,“若用此人,怕是要惹人非议的。将来,也是会被诟病的。”
林雨桐轻笑了一声,“非议什么?又诟病什么?用此人的不是王爷,而是我!田监事是小人,而我是女人。一个女人,用了一个小人,叫他们这些大人说破大天去,能有多大的事?”她在乎这个吗?说着这个事,她自己都觉得很有趣:“这么着你看行不行……这事若真叫人抓住把柄用来攻讦王爷,你就把事推到我身上就是了。况且,怎么会叫抓住把柄呢?田监事早就该是个死人了,用完杀了了事,它能起多大风浪?”
用完……杀了?
对呀!难道留着过年吗?他不是个坏人小人我还不用他呢!一般呀,我是舍不得好人去干这样的事的。
王成:“………………”愣在当场,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毕竟,王妃这个行径,也挺小人的!
林雨桐白了他一眼,怎么能说我是小人呢?我只是——不够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