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师离开后,夏小芙着急又看了看自己婆婆以往的账单,那笔笔数字更是令她瞠目结舌。即便不买限量款,她每月的花费也要相当于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实在不可思议!
丁管家在外敲门。
夏小芙抬头望向门,说道:“进来。”见进来的果然是丁管家,便急的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丁叔,你快来看看,一个人怎么能花这些钱,你说是不是那个律师做假账,好从中谋利?要是这样的,就找几个会计查一查他,一定贪污不少。”夏小芙单纯执着地看向丁管家,等待他的回答。
丁管家站到夏小芙身旁,眼睛扫了扫桌上的那账单,用手掐住那几页纸的页尾,拨弄浏览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十分怅惘,“不是律师从中谋利,的确有这么多。”他一个皱眉忽然想起,“对了,还不止这么多,纽约的两套豪华公寓,每年的租金也是入她的账目,大概……七位数吧。”
夏小芙听过这话,脸立马像被胶水糊住了一样,一时间惊讶地说不出话。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有钱人的世界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丁管家手离开那几页账单,不由得手攥起了拳头,突出的中指骨节在桌子上敲了三下。
夏小芙从未看到丁管家如此的心事重重,她想,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会不会是自己的婆婆以前并不是这样,因为一场意外失忆了,伤到了脑袋,所以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生活才会这么奢侈?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她曾经看过一则新闻便是这样;新闻上的小女孩是个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因为意外头部受伤,失去了记忆,自此连花钱习惯都变了,从以往的节俭变成花钱大手大脚。
丁管家走到欧伟峰的相框前,停住脚,眼睛有些湿润:“太太,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见过先生的母亲,今天看了这些账单后你一定对她十分好奇。可是,我请求你最好不要和先生提起……”他的话是那样的意味深长。
“为什么啊?”夏小芙离开座位走过去,看着丁管家的脸问道,“难道绮合他并不知情么?可他就算不知情,这些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至于隐瞒么?”夏小芙一遍遍地过脑,实在想不通。
“先生他当然知道,虽然他手里的进项和支出很多,但无论大小账目他都会过目,而且他记忆力很好,什么他都心里有数。”丁管家回答。
夏小芙一脸迫切:“那到底是为什么?”
丁管家转脸看向她,透着哀伤:“那好,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只是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千万不要再提起,尤其是在先生面前。”
夏小芙虽然满肚子疑惑,但还是答应了:“好,我保证。”
丁管家空洞的目光陷入深深地回忆:“我家境贫寒,曾经误入歧途,是老爷给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不介意我是个有前科的人,让我做他的秘书,为他打理生意上的事,还有就是……在美国生活的戴安母子。戴安是老爷的妻子,也是老爷的初恋,老爷十分爱她,只是两人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老爷只有一份收入不算丰厚的死工资,这……无法满足戴安对生活的要求。于是在先生很小的时候,她便带着先生嫁到美国,从此离开了老爷。我遇见老爷的时候,他的事业已经开始起步,虽然没有做的很大,但他已经狠有本事了。可是有一次,美国打来电话,是戴安,她说无论如何都要老爷给她寄过去一百万。一百万老爷是有的,可那是要打给广东那边的货款。我一再劝阻,可老爷还是把钱给她打过去了,甚至都没有问一句:你用这钱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离婚了,为了包装自己嫁给一个美国参议员,她需要这一百万。”
“可不是已经离婚了么?”夏小芙小声问道,她内心十分的不解。
“是啊,都已经离婚了。还不是怪老爷太善良,太过爱那个女人,才会那么傻。就因为那次,好不容易打下的事业,却要从头开始。”丁管家内心煎熬。
以前夏小芙总是质疑欧绮合的专情,毕竟他那么高富帅的一个人,怎么会自己如此的在意,死心塌地;现在知道欧绮合爸爸的事情,她才知道,原来深情是会遗传的,欧绮合就是继承了他爸爸的这份深情。
“那后来我公公他有再婚么?”夏小芙很矛盾,她即希望丁管家回答有,又希望他回答没有。回答有,那说明对欧伟峰也是一种解脱和救赎;可要是没有,那说明这份深情也没有维持一生之久。
丁管家摇了摇头:“老爷心里一直有她,这份家业也是为她打下来的,就算她一次又一次的再婚,老爷依旧爱着她,提供给她她想要的生活。可是,老爷内心的孤独和痛苦,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若不是一辈子这么心不随愿,也不会早早去世……”
夏小芙也身陷压抑之中,即便这是别人的经历。
“那绮合呢?他……”夏小芙想,自己父亲的痛苦,何尝不是自己的痛苦,对于欧绮合来说。
“先生也是这段婚姻的牺牲品。他是多么渴望一个完整的家……”说到这里,丁管家紧闭下眼睛,“先生从小他就仰慕自己的父亲,比起只会追求物质的母亲,他更愿意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可他却无奈跟着她的妈妈叫了许多男人“dad”,这就导致了先生孤僻,不爱与人接触的性格。那一年,先生郁郁寡欢地离开人世,刚好先生的脚受伤,无法再跳舞,双重打击下,那个叫谭丽丽的女人又背着他和别的男人约会……直到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生活给击垮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