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中出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就连眼睛、鼻子、嘴巴都完全给遮着,简直比打劫银行的劫匪穿得都夸张,看着像那种片场为了后期方便抠图的小绿人。
只不过影片里的人全身不是绿的,而是红的。
那个全副武装的小红人说:“小香,我回来了。”
声音果然是何用的。
我心中关于求婚的猜测似乎又多了几分印证,心越发地慌乱了。
然而何用却突然道:“原谅我,回来了却也没有办法站在你的面前,因为我整个人的身体已经不可见了。”
什么?!
何用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他整个人的身体已经不可见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如果他整个人的身体已经不可见了的话,那影片中的这个小红人又是谁?
就听见影片中的小红人继续说道:“我的同事已经很努力地在研究如何能挽救我生命的方法,然而似乎越来越多的状况在发生,他们还得不停地给我研制出一种种针对我病症的特效药。很幸运,几乎所有的特效药都有效地克制住了那些病症,然而这些依旧只是治标不治本的药物。我的身体依然是无法阻挡地一天天开始虚弱了起来,尽管根据我身体器官的各项治标,我的同事们依旧在努力地研制一些特效药给我吃,可是却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这药今天吃下去,再检查似乎各项治标都恢复了正常,然而第二天,各个器官的指标再次紊乱,甚至数据比前一天更差。”
听到这儿,我的心不禁又揪疼了起来,内心的自责若翻腾的江河搅得我心绪不宁。
我的泪默默地流了出来。
影片中的小红人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话。
他说他前阵子的身体又开始一点点出现青色的状况,可是之前配制出来的药竟然不管用了。而且他这次身体变青的速度特别快,差不多半天的时间,整个人已经成为墨青色。
同事们推测可能是他出现了抗药性,所以需要重新再改变一下药的配方,他们甚至为此去公司的制药部,凭着私交又请来了更多的同事帮忙。
但是何用觉得这样实在是给同事们添了太多的麻烦,而且每次特效药的制作都是需要何用配合不停地测试的,他实在也是受够了。
身体变青的当天晚上,何用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从墨青色开始渐渐变得透明,到最后何用自己已经完全看不见自己的双腿了,但是依旧可以摸到。
何用给自己的双腿再重新穿上外裤,看起来似乎还是两条完整的腿。
次日,同事们依旧让他试着各种各样的药,何用极其抵触。下午的时候,何用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以外,其他的身体部位已经全部变成了透明。他给自己戴上了手套,将除了脑袋以为的部分统统藏在了衣物中,勉强混过了同事们的眼睛。
可是当天夜里,何用起夜上厕所的时候,发现镜子中的自己已经看不到脑袋了。
那天之后,何用隐身在研究室好几日,看着同事们为自己忙碌研究,并且疯狂地找着他。
他除了自责还是自责。
他甚至还听见主任无奈地和同事们说,关于这个平行穿越的项目估计再给他们几年时间都未必能研究出个什么名堂,更别说将这个项目的成果商用化了。可是今年这个项目要是再没有可卖的商品推出,公司可能会叫停这个项目。
有同事提议将之前研究出来的那么多特效药当作产品交给公司,可是制药部的同事却说看过他们之间那些药物的资料,以那些用量来配药的话正常的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绝不可能成为广泛运用于临床的药。
一众同事都沉默了。
其中有一个女同事,突然很黯然地说了一句:“以何用的身体,或许根本都活不到年底。”
同事们闻言都纷纷叹气,有几个同何用要好的同事甚至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最后还是主任发了话,他说既然是如此,那大家就继续再努力到年底,争取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拯救何用的办法。
何用很感动,对大家除了无限的自责愧疚以外,更多的是无尽的感恩。
他不希望大家再为了自己作无谓地努力了,他已经完全认命了。只是若真的要面临死亡,他突然觉得不如让自己再疯狂一次吧。
于是他偷偷地取了同事们做实验时从小铁佛身上刮下来的一部分磁粉,然后借助着实验室里的那部机器,再度穿越来到了这里。
何用在影片的最后问我:“现在这样的我,你可能接受?若是不能,我就不会出现,我为你特别定制了一份晚餐,你可以在用完之后离去。若是你可以接受,请告诉服务员,她会叫我出来的。”
说完这句,大屏幕便黑了。
那个身穿女仆服的服务员打开了客厅的吊灯。
她告诉我,他们这里是私人定制馆。何用昨天来到这里,和他们老板娘订下了所有的流程,希望能给我一个美丽梦幻的夜晚。
我问她:“昨天他来的时候,你在吗?”
那个服务员微微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道:“那他昨天来的时候也是视频里这个样子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她说:“昨天何先生来的时候,穿得并不像视频中那么怪,而是很潮的,尤其是那件带前拉链帽子的外套。何先生来的时候帽子全程都戴在脑袋上,而且前拉链完全拉着,就露出两只眼睛却还戴着副墨镜……”
“这还算穿得不怪?”我打断了服务员的话,心里知道何用的情况一定很差,因为何用就算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却绝不会穿着这么奇怪的在外面晃悠。
服务员却一再强调那样穿不怪,说那件外套很帅很潮的。
我没心思和她抬杠,就问她何用在哪里。
她说如果我不愿见何用,可以跟她上二楼用晚餐,那是何用特地为我定制的。若是我愿意见他,就让我和她去三楼的玻璃房,何用在那里等我。
“带我去三楼。”我想都没想得脱口而出。
服务员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手机说了句:“我们上来了。”
貌似是对着微信在说,只是不知道她在对谁说,莫不就是何用?
服务员收起手机后,带着我走上楼梯,二楼楼梯口一个男服务生站着对我微笑行礼。我微笑着点头,然后跟着女服务员上了三楼。
三楼一半是室内活动室,一半是玻璃顶的阳光房,不过此刻正是傍晚,阳光是看不到了,对面商业街的霓虹灯倒是看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