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女鬼似乎反反复复骂得都是奶奶是骗子,是小偷,邪恶地禁锢着她之类的。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说呢?奶奶骗她什么了?又偷了她的什么?更重要的是奶奶禁锢着她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满脸疑惑地看着奶奶。
奶奶从小将我带大,当然知道我想说什么,于是她抢先说话,堵住了我的嘴。
奶奶说:“不管侬的事情不要多问,我做什么自然都是有我自己的道理。奶奶和一只女鬼,侬自己想想侬该相信谁?”
说完竟就这么拿着装有那只女鬼魂魄的小瓷瓶回了自己的房间,连让我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我看向吴佩鸣,吴佩鸣满脸焦急地跑过来问我的伤要不要紧。
我摇着头对他说:“皮肉小伤,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觉得我奶奶这么做是不是很奇怪?”
吴佩鸣是个圆滑的人,他只是浅笑着说,你奶奶让你相信她,你难道不信,真的去信一只女鬼的话?
事实上,女鬼所说的都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呀,奶奶确实就是禁锢了她。女鬼根本就没提过奶奶禁锢她的原因何来信不信她的话之说。
现在也就是我信不信奶奶这个人的问题了。
奶奶我自然是信的,可是就这件事情上她一定是隐瞒着什么的。
不过如今看来是肯定问不出了,以后也只有自己加倍小心留意家中这只女鬼为好,最好什么时候能单独再碰见她,当面问问清楚。
这个时候,我就越发想着快点将天眼练开。
我以为我有了莫离以后万事都变得事半功倍,但实际却并非如此,至少在开天眼这件事上,我似乎始终无法领略窍门。
后来我开始对莫离有点小赌气,这家伙似乎完全体会到了,也和我赌气起来,非但平时我再求它什么都是有求无应的,而且它现在每次啃食我心头血的时候尤其下狠嘴。好几次都将我咬得弹了起来,那个生疼啊,我都觉得自己快心脏骤停了。
那天吴佩礼给我打电话说,他决定和张寡妇结婚了。
我奇怪地脱口而出:“不是说年底才领证吗?怎么年中还没到,就准备领证了?”
吴佩礼呵呵地笑着,不说话。
我猜想或许多少和前不久张寡妇又看到了自己亡夫有关系吧。
人家不愿提,我自然也不方便多嘴,于是忙道恭喜恭喜。
吴佩礼说他和张寡妇商量好了,决定去旅行结婚,初步订在了六月中旬走。他说朵朵的班主任很喜欢朵朵,那半个月正好是期末考试,老师也轻松,所以可以让朵朵寄居半个月,正好也好帮她开小灶复习备考。等他们夫妻两个旅行回来了么,刚好赶上朵朵放暑假,可以接着再带她出去转转。
“嗯,嗯,挺好,挺好。”我尴尬地说着。
吴佩礼他们想是想的很周到,可为什么要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还说得这么详尽,我又不是他家的什么人。
“那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也多照顾照顾我三弟。”吴佩礼这样说。
我心想莫非这个是重点?
“好的,好的。”我越发有点尴尬了。
吴佩礼接着道:“其实我这次主要打电话来是想和你说,出发前我还要回趟自己家,也要回去找下佩文,毕竟她还是我妹妹。所以我的时间会比较紧张,而结了婚以后恐怕会更不方便……”
吴佩礼说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而我却完全没有抓住他要表达的重点,只能应承着“嗯,嗯。”
“其实,其实,小张也不喜欢我做这个,而且我年纪也大了,所以,所以……”
吴佩礼这么说着,我终于反应过来了,问他道:“二叔是想洗手退休了?”
“有这个打算,可能以后就开开古玩店营生,自己还是不再下斗了。”吴佩礼说得很是惆怅,从他的声音中我可以听出很多的不舍。
“那二叔的意思是我要去找我哥就得赶紧去,赶在你们结婚之前,是吗?”
“嗯,嗯最好是这样。不然结了婚之后,我凡事不还得跟你小张阿姨商量嘛,我怕到时候就没那么自由了。”这下轮到吴佩礼的声音里充斥着尴尬了。
“呵呵,二叔原来也是妻管严啊!”我笑着调侃他。
他也在电话那头爽朗地笑了。
“那行,我明白了二叔,我待会儿和奶奶商量下,尽快订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