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见我被女鬼质问的哑口无言,便冲上前来对着女鬼道:“你们一直被压制在这个雕像下,难道不痛苦吗?如今阿拉过来收了你们,替你们超度,又啥不好的呢?”
男鬼冷哼道:“你知我们是怨鬼,怨气不平,超度不得。你就少骗我们了,你们不过是想收了我们,增加你们自己的道行。”
“收鬼还能增加道行?”无知小白地我随口嘀咕着。
“怎么不能,食鬼比食人更能增加道行。”那只女鬼在旁边搭我的腔。
“食鬼?”我听得眼珠子好悬没掉出来。
这听起来也太骇人,太恶心了吧。
我看着奶奶,想开口问,可是奶奶没有给我机会,直接呵斥女鬼道:“食鬼之术何等邪魅,鲜有人习,侬真是想多了!”
女鬼冷冷地笑着,笑声中满是凄楚:“我们生前已被人食过,死后也差点被鬼食了,你说我想得多?”
“你是被人吃掉的?”我从头皮麻到脚心,心中想到那人吃人的场面,胃中便阵阵翻腾。
奶奶倒是很淡定地说:“看来你们的冤屈倒是极大,不妨说出来,看阿拉能不能帮你们平平这口怨气,再超度你们不迟。”
可女鬼却婉言谢绝道:“不必了。如今我们虽被压制不得自由,但到底两人能平安厮守,我也不求什么了。你若当真心善,如何放我们出来,再如何压我们回去吧。”
“你若能助我们,即便要食我,我都甘愿。”男鬼似乎并不认同女鬼的想法。
“建平,你何必呢!”女鬼言语凄苦,“他们能怎么助我们?再怎么样小浩也不可能再入轮回了。”
“小浩?你指的是戴浩?那你们是……”我仔细地看着这两只鬼魂,似乎觉得越看越眼熟。
“你认识戴浩?”男鬼看着我问。
这个时候就连奶奶也盯着那两只鬼仔仔细细地看,嘴里还嘀咕着:“建平,建平,是戴建平吗?”
男鬼惊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啊呀,侬是戴浩他爸呀!”奶奶惊呼了出来。
戴浩爸爸?不是说他失踪了吗?还说戴浩和他的妈妈还不知道阿姨的就是他杀的吗?
我战战兢兢地问:“警方说是你杀了戴浩的,事实是这样吗?”
男鬼闻言愤怒地嘶叫起来。
女鬼怎么在一旁连连辩解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
奶奶问他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女鬼问我们究竟是谁。
我们报了名字,他们终是想起来了我们,男鬼也不叫了,女鬼开始讲当年的事了。
原来当年女鬼的妹妹毛子徔认识了一个神棍男朋友,被骗得神魂颠倒。戴建平不止一次提醒过老婆毛子徽,也就是眼前的这只女鬼,说毛子徔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让老婆理她远点。
毛子徽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她们父母又从小早逝,两姐妹从小相依为命长大,她自然是舍不得妹妹的。妹妹被骗了多少钱,她就拿着自己的钱贴补她。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神棍不止是骗钱,甚至骗命。
毛子徔的男朋友虽然是个招摇撞骗没有真本事的神棍,可是他的师父却是个正儿八经的修道之人,只是此人心术不正,修了邪术。
他为了增加自己的道行,不惜谋人精魄吸之;为了延年益寿,不惜煮人肉食之;为了青春永驻,不惜熬人油涂之。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奶奶白了我一眼,啐道:“没出息的,静心听下去。”
说实话,那些话当真是惊到我了,简直令人发指。不过让我惊出声音的,并不是因为这些耸人听闻的事,而是因为我想到了平行时空中的爸爸曾经说过他和妈妈被软禁的时候就是因为有人要熬他们的人油。
这么匪夷所思,不可多见的事,竟然让我又听到了一次,莫非其中有些什么关联不成。
只是奶奶都发话了,让我静心听下去,我便只能先憋住,没说话。
那只女鬼继续道,她的妹妹被蒙骗了,还以为这样做的话,她的姐姐姐夫都能得道,且有个不死之身。
这话听起来如此之扯,但是对那些已经被洗了脑的人来说,恐怕当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对之坚信不疑。
于是,那天晚上,毛子徔在姐姐和姐夫的汤里下了安眠药,谁知道外甥戴浩不喜欢喝那个汤,一下都没有碰,所以侥幸逃过一劫。
半夜毛子徔将男朋友和他的师父放进了家中,告诉他们孩子没有吃着安眠药,要不孩子等下次。
那两个男人也怕孩子哭闹起来吵醒了邻居,所以便同意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把毫无意识地毛子徽和戴建平给杀害了,并将尸体大卸八块了。
戴浩半夜起夜的时候,就见到满地的血,看见爸爸妈妈的尸体躺在地上,阿姨和她那个男朋友一块块地搬着爸爸妈妈的身体往一口大锅里丢。
大锅旁站着一个人,拿着个大勺和筷子从锅里一块块的夹着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