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循跟余家兄弟和其他几个世家子弟应酬了一阵,因心里挂念杜容芷,便早早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席。
他才刚行至拐角,就见一人从杜容芷的雅间里出来。
那人一身小厮打扮,年纪也不甚大,手里还拿了束花。他看了看手中的花束,嘴里也不知嘀咕了些什么,最后摇摇头,随手把花丢给外头伺候的小二,甩了甩袖子径自进了另一间雅座。
长兴看得目瞪口呆——那人刚才进的不,不就是……
果然就听宋子循冷声道,“长旺。”
长旺连忙上前,“爷有什么吩咐?”
“去查查那间是什么人,刚才找少夫人做什么。”
“是。”
长兴额头上的汗登时冒了出来。
……………………
青荷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走到杜容芷身边,身后又响起不急不慢的敲门声。
青荷一脸不耐,“我说你这人怎么——”她声音猛地止住,脸上顿时一热,讪讪道,“是爷……爷来了啊……”
宋子循笑了笑,“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青荷生性耿直,叫他一问不由怔住,直觉得方才的事少夫人未必愿意让大少爷知道,正不知如何应答,就听杜容芷柔声道,“刚才有人进错了房间,青荷才会有此一问。”连忙起身相迎。
宋子循眸色暗了暗,笑道,“原来如此。”
说话间杜容芷已经接过他的斗篷,挂在衣架上,“您都忙完了么?待会儿可还要再过去?”
宋子循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
“本来就没什么事,不过是兄弟们一起聚聚罢了。”
年前翔月轩从南边花重金请了个伶人,名叫玉娘,二八年华色艺俱佳,引得不少名门子弟趋之若鹜。按着余展晏的性子,本来早就该一睹佳人风采,奈何他前些天才刚把姜氏的陪嫁丫头收了房,现下正是做小伏低,“妇唱夫随”之际,自不好光明正大地出来快活,于是就趁今天宋子循上门拜年,打着跟兄弟们“聚聚”的旗号把玉娘包了场。
当然这些也没必要叫杜容芷知道。
何况那个玉娘他也见了,琴弹得不错,相貌也算上乘,温柔小意,楚楚动人,其他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他现在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
方才也是余展晏那家伙胡闹,非让他喝了玉娘斟的酒才肯放他走……
长兴连忙上前拉开椅子。
他趁着俯身的功夫偷偷朝杜容芷使了个眼色,奈何后者正认真听宋子循说话,什么都没看见。
长兴认命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找个旮旯站着。
“翔月轩新请了个厨子,做海鲜最是拿手。”宋子循接过杜容芷递来的梅花茶喝了一口。“本打算过几日再带你来,不过你明天就要回门……等从杜府回来,再想出门只怕未必这般便宜。”
虽然整个正月街上都不乏结伴出游的官家太太,不过以杜容芷的身份,过了初五再在外面抛头露面就不太合适了。
杜容芷甜甜一笑,“多谢您想得这么周到。”
宋子循笑了笑,“今晚西街还有灯市,待会儿吃过晚饭,咱们可以过去逛逛,顺便挑几盏灯带回去。”
杜容芷高兴地点点头,“妾身许久没去过了呢!到时咱们多选几盏,带回去给岚姐儿跟五弟他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