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庄里住了三日,杜容芷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
她的脚已经完全好了,只是青荷看得紧,除了每天中午让她抱着莞儿出来晒晒太阳,“放放风”,其他时候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
好在杜容芷在宋家时沉闷惯了,倒不觉得十分无趣,每天窝在炕上跟青荷一起做做针线,累了就叫冬至说两件乡间趣事——却说冬至自打上回带杜容芷去花圃回来时扭伤了脚,回家被她娘很是收拾了一顿,如今看着倒是比从前乖顺了许多,兼又有心想叫杜容芷高兴,每日卯足了劲儿,讲起笑话来无不惟妙惟肖,活灵活现,时常能把杜容芷逗得捧腹大笑,还得要青荷给顺顺气……如此这般,日子竟也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第四日早上,杜容芷喝过药,正站在廊下浇花,忽见青荷脸蛋红扑扑的,气喘吁吁从外头跑进来。
杜容芷不禁好笑道,“做什么把你慌张成这样?可仔细摔着……”正说着青荷已经跑到近前,一脸喜色道,“少夫人……是,是夫人!夫人来看您了!”
杜容芷脸上笑容一顿,目光下意识朝门口望去。
青荷忙道,“夫人是带姨太太和表少爷一起过来的……”她说着偷偷打量了眼杜容芷,小心翼翼道,“少夫人可要出去迎迎?”
杜容芷默了片刻,把水壶递给一旁的丫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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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杜夫人一行人此时正被婆子引着往杜容芷院子走,边走薛夫人还不忘劝她,“待会儿见了阿芷,姐姐就莫多说她了……这孩子也不容易……”
杜夫人苦笑着摇头,“我怎么敢说她?上回在晖山寺你也看着了,这孩子如今见了我就跟仇人一般,哪里肯听得进半句?”
薛夫人不由劝道,“芷姐儿那是病了,并不是存心忤逆……姐姐可得想明白些……”
杜夫人无奈点了点头,叹气道,“我要是早知她心结这么深,宁肯搬来乡下也不愿面对姑爷,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听姑爷的把她留在宋家……”杜夫人红着眼眶道,“如今又凭白在山上受了那么场惊吓,光回头想想我这心都一揪一揪的疼……”
薛夫人也跟着叹了口气,又柔声安慰她。
倒是从进了别庄就一直在欣赏景致的薛承贺闻言不由笑道,“姨母何不多想些好的——那日马车失控何等凶险,表妹夫竟能一个人苦撑那么久,直至把阿芷救上来,实可见他对阿芷的用心。”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这世上能奋不顾身对自己的人能有几个?阿芷是聪明人,不会想不明白……”
杜夫人低头擦了擦眼睛,“你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姑爷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妹妹现在……”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
薛承贺剑眉往上一挑,朝不远处立着的身影挥了挥手,笑道,“姨母您瞧,大妹妹这不就来了么?”
杜夫人一怔,抬起头果然就见杜容芷正俏生生站在颗银杏树下头。
她今天穿了件浅粉色滚边绣芙蓉花褙子,小脸虽还有些消瘦,却透着淡淡的嫣红,嘴角轻轻抿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宛如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又美丽又灵动,俨然从前在家做姑娘时一般。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