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不自在地拉了拉斗篷,板着脸问,“你笑什么?”
青荷一脸无辜,“奴婢没笑啊,”她眉眼弯弯,“奴婢就是瞧着少夫人的脸怪红的……”
杜容芷的脸又烧起来……
她恶狠狠瞪了青荷一眼,“换你批两件斗篷试试……脸不红才怪!”说着不禁想起宋子循刚才那股腻歪劲儿,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伸手便要去解斗篷。
“可使不得!”青荷连忙拦住,“这一冷一热最是容易着凉的了……少夫人且将就披着吧。”她赔笑道,“好歹是爷的一番心意不是?”
杜容芷冷哼一声,到底没再动作。
青荷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敢再逗杜容芷,赶紧狗腿地换了个话题道,“说起来,刚才少夫人怎么就能凭忠毅侯世子夫人几句话一下子把楚公子给认出来了呢?也太厉害了……连奴婢都吓了一跳。”
“说你傻你还真傻……”杜容芷冷嗤一声,“且不说方才韩夫人在席上那番话,为的就是把自家堂弟推荐给那些有适龄女儿的夫人们,里头到底多少水分根本不得而知;就只说今天府里这些贵客,能算上‘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的,只怕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谁知道她说的哪个?”
青荷瞠目结舌,“可,可您刚才——”
“随口说说罢了。”杜容芷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没瞧见他身上那件斗篷么?”
青荷一愣。
杜容芷漫不经心道,“那狐皮色泽光润鲜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玄狐皮子。这满京城穿得上这种斗篷的人家本就屈指可数,就是有也都是跟咱们家相熟。此人出身贵重,却几乎从来不在各府走动,数来数去,也只有荣安国公府那位游侠公子……”
青荷听得连连点头,正想拍杜容芷两句马屁,却见后者微蹙着眉头,似乎困惑着什么事情。
青荷不由奇道,“少夫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杜容芷摇摇头,“我就是有些奇怪……”她迟疑道,“你还记得刚才楚公子最后说那句话么?”
青荷想了想,“他问您那几盆绮兰花是否喜欢?”
杜容芷点点头。楚家乡下的花房里有几盆绮兰她是知道的,上回楚慎尧也曾说过,那花是别人暂时寄放在他那里。现在看来,余展晏应该就是那个“别人”了。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这些花兜兜转转,会到自己手里呢?而且语气还那么笃定……
“也不奇怪啊。”青荷道,“刚奴婢瞧着,余世子跟楚公子好像很熟稔的样子……余世子跟爷一向交好,得了好东西,想着爷不是很正常么?”她抿嘴笑道,“既然给了爷,那自然也就是少夫人的了……并不是很难猜嘛。”
杜容芷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这丫头莫不是疯了!什么都敢胡沁!”心里却想青荷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遂把这事丢到一边。
……看着杜容芷主仆离去的背影,余展晏拿胳膊肘拐了拐宋子循,一脸坏笑,“你小子……行呀!”
宋子循淡淡扫他一眼,转头道,“阿尧可还要再四处逛逛?”
楚慎尧已经先他一步敛下目光,闻言满不在乎地笑笑,“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冷得受不了。”
宋子循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余展晏已经不耐烦嚷嚷起来,“有什么好逛的!走走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