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宋子循跟杜容芷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闹得不欢而散,另一厢的何员外夫妇提起这个顾姨娘也是一脸严肃。
“竟有这样的事……”何员外眉头紧皱。
“千真万确。”何夫人把刚熬好的老鸭汤递到丈夫跟前,“我一回来就使人去金楼打探过……那日顾氏不但抢了宋夫人相中的簪子,还怂恿下人对宋夫人出言不逊……说她——”何夫人以帕掩唇,低声道,“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真是不知死活!”何员外低骂一声。
“谁说不是?”何夫人满脸厌恶道,“从前霍夫人还在的时候,我就瞧这顾氏不像个安分的主儿……也就是霍夫人心善,留了那么个祸害……你且看如今——”何夫人冷笑一声,“她家夫人才走了多久呢,旁人客套称她一声‘霍夫人’,她还真就把自己当成个正经玩意儿了!”
何员外皱眉点头,“从前倒真看不出……”
“你们能看出什么?”何夫人嗤之以鼻,“但凡是个稍有些姿色的女人对你们温柔小意,奉若神邸,你们怕是连北都找不着了!”
何员外略带责备地扫她一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话?”何夫人冷笑一声,“大实话!”
“想从前的霍夫人是何等秀外慧中的贤良女子,那霍员外与她也是过了十几年举案齐眉的恩爱日子,可现在怎么着?霍夫人还尸骨未寒哪,他就叫那混账婆娘把持住!”何夫人越说越觉得来气,拍案道,“论性情,论才学,论家世,顾氏别说是跟霍夫人比,就是给霍夫人提鞋都不配!不过是仗着年轻,胸前多二两肉,就把霍员外迷得晕头转向,竟叫她一个姨娘当了家!”
何员外听着妻子说得同仇敌忾,这把火再烧下去只怕要烧到自己身上,遂不耐打断道,“咱们在说宋夫人的事,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何夫人白他一眼,“要不是霍员外素日对顾氏太过纵容,能把她宠得目中无人,在太岁头上也敢动土?这得亏是宋夫人涵养好,不与她一般见识……要换了旁人,管保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何员外沉吟了片刻,“你约莫宋夫人后头可还会追究这事儿?”
“那倒不会——要追究早就追究了,哪还用等到今天?”何夫人说着,不由叹道,“都说京城贵女多娇纵,就连我从前打过交道那几个官太太,也是个顶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却不想这宋夫人年纪不大,竟有这等从容气度……就是换作我年轻时候,也未必如此沉得住气。”
何员外不由笑道,“从前你接触那些,不过是些小门小户的官家女眷,井底之蛙,自以为金贵罢了……这宋夫人出身京城杜家,那才真是千金万金堆出来的大家闺秀,又岂是寻常人可比?”
何夫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可惜道,“我瞧着宋夫人这性情,若是霍夫人还在,两人倒能合得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何员外摆摆手,指尖在案上轻点了点,“等回头再见着俞良,我会与他提一提此事。”
“是该好好提提。”何夫人一脸正色道,“那么个糊涂东西,往后最好就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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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伴随着粗鄙的叫骂声。58读书
帘外的小丫头一个个噤若寒蝉,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