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撇了撇嘴,但想到霍俞良这次所做的总归是惠泽百姓的好事,刻薄的话到底没说出口,只淡淡道,“有悔过之心……人还算不得太坏。”
宋子循知她对霍俞良偏见极深,能说出这句话已是难得了,遂笑问她,“那这间铺子,你要租么?”
“租,怎么不租!”杜容芷扬了扬下巴,“不但要租,而且我要以市面上的正常价格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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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员外除了胭脂水粉铺,还有一家米铺,两家绸缎庄,一家酒楼。
杜容芷原本是打算先把水粉铺开起来,其他的以后徐徐图之,可这次机会难得,且霍员外的几间店铺因他经营有道,生意都十分的好,杜容芷便动了把米铺一并盘下的念头。
不过这件事在宋子循这里却遇到了阻力。
本来杜容芷要开铺子卖香膏他尚觉得辛苦,不过想着能让她开心,打发打发时间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连米铺都要一起租下,宋子循当即就表示强烈的反对。
奈何杜容芷现在也学精了,对着他软硬兼施,软磨硬泡,最后居然连那种轻薄材质做成亵衣都上阵了,真真是让宋子循大开眼界,大饱艳福。就这般卯足了劲对着他狂吹了几天枕边风,宋子循到底还是松了口:要开米铺也成,但需找专门的人负责,杜容芷想亲力亲为绝对不行。
杜容芷也知道自己斤两,对这个要求没有任何异议,赶紧写了封信给京城的杜夫人,求母亲挑了可靠能干的人过来帮她打理铺子。
再往后的事进展得就十分顺利了。
因为杜容芷是按照市场价格租下铺面,后头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占什么便宜,何况人家霍员外此举是为了做善事,要是一味压价反倒落了下乘。是以后面的两家绸缎庄和一家酒楼也很快以十分公道的价格成交。
倒是王员外夫妇因为一直观望,最后不但没赚到任何好处,连原本想收入囊中的酒楼也让别人捷足先登,两口子私下里提起这件事来就忿忿不已,觉得知县夫人挡了他们的财路。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过了八月,霍员外带着满满的行囊和对妻子浓浓的愧疚与遗憾登上了前往异地的马车,于是把原先的霍府改造成学堂的工程也随之紧锣密鼓地忙活起来。
这期间杜容芷却意外地接待了两个人。
其中之一就是前阵子霍府闹鬼案的“真凶”静思。
她的伤经过这段时日的将养已经完全好了,见了宋子循杜容芷夫妇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宋大人跟夫人的大恩大德静思没齿难忘,请受静思一拜!”
杜容芷忙搀扶她起来,“静思姑娘千万不必客气。”她温柔笑道,“伸张正义本就是我家大人职责所在,至于我更没有做过什么……受不得静思姑娘如此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