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地在路上走着,车轱辘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杜容芷挑开帘子往外看了一会儿,知道再不久就要到岔路口,才吩咐道,“园园,你去前头跟车夫说一声,我忽然不想去静恩寺了,让他直接拉咱们去城郊的宅子。”
园园早知内情,闻言忙应了声是,弓身走出车厢去寻车夫说话。
莞儿正坐在杜容芷腿上,兴高采烈地看着窗外的光景,听到母亲的话,忍不住就有些沮丧,转过头垮着小脸问,“娘亲,我们为什么不去静恩寺了?”她听顾嬷嬷说今天山下的庙会可热闹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有……
杜容芷放下车帘,捏捏女儿肉嘟嘟的下巴,“待会儿娘亲带莞儿去个好玩的地方。”
莞儿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问,“比庙会还好玩?”
“还好玩。”杜容芷打包票道,“那地方屋里屋外都有热乎乎的池子,莞儿在里面想怎么玩都行!”
莞儿一听果然来了精神,满脸好奇地问,“热乎乎的池子?就像每次洗澡大浴桶那样么?”
杜容芷不由被她逗乐,“比那个大多了……”正说着就感觉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园园面色不虞地从外头弓身走回来,在她耳边低声道,“车夫说爷不是这么交代的……”
正说着就听帘外一男子声音恭敬道,“少夫人,这里距城郊的宅子还有段路,若是这时候过去,天黑前必定赶不回来。只怕爷那里小的不好交代。您看是不是……”
杜容芷把莞儿放回座位上,抬手挑开一小块帘子,声音平和问,“你怕回去跟爷不好交代……现在跟我就能交代了?”
车夫一怔,对上杜容芷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下登时一凛,忙低头道,“是,是小的糊涂了……”
“日后爷若追究起来,自有我去跟他。”杜容芷神色淡漠地撂下帘子,冷冷道,“走吧。”
车夫不敢多言,忙拱手应了声是,又去后头载着安嬷嬷跟莞儿乳母等人的马车前说了几句,方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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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厢,等宋子循从下头的村子巡视回来,已是夜晚时分。
他回城之前本还有些犹豫,一边想着要不要去衙门把那几份未处理的公文带回家,兴许还可以陪杜容芷说说话,一边又想自己今早出门时答应她若是晚了来不及赶回去明早会给她带郑记的点心……想来想去觉得难得今天她肯给他个好脸色,自己就应该乘胜追击,遂决定今晚先回家陪她,等明早再出来给她买点心。
谁知他正兴冲冲盘算着,可人刚一进县衙,就听衙役说长兴已经等候了他多时。
长兴简直欲哭无泪。
他也不明白自己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这种讨打的差事每回总是落到他头上……这屁股上的伤才刚好了,难不成又要开花一回?
长兴硬着头皮禀报道,“少夫人今儿一早就领着孙小姐去了郊外的宅子……还叫车夫送了这封信回来给您。”
宋子循面色阴沉地接过,打开信封,展开信。
长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抬头飞快扫了一眼,又赶紧低下。
许久,久到长兴以为宋子循下一刻就要大发雷霆的时候……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天平
“……”长兴呆呆看着他。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