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奄奄的宁綦,他嘴角的污血那么刺眼,更刺痛了宁亲王的心,丧子之痛……丧子之痛啊,他这辈子难道还要经受一次丧子之痛么?
他已经死过了一个儿子,已经承受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锥心之痛,难道綦儿也要……
宁亲王看着哭的肝肠欲断的王妃,心突然像被扎了一样疼了起来,他走过去扶起王妃,劝慰道,“雪薇,你也别太悲痛了,这么多年来,你这般疼他,綦儿他……他比恪儿幸运……”
宁亲王话还没有说完,哀痛柔弱的王妃突然双目一厉,像是被针扎一样仿佛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她痛恨的瞪着王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满身的恨意让站在她身边的洛云霜都觉得寒毛直竖,她怒视着宁亲王,厉声道,“住口!不许你提恪儿!你有什么资格提他!”
宁亲王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愧疚之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王妃如此指责,他还有些尴尬,一时之间脸色非常难看。
姜侧妃及时走了过来,挽着宁亲王的手臂,温柔的对王妃说道,“姐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恪儿也是王爷的儿子,王爷怎么就不能提了呢?他……”
“啪!”王妃二话没说,上前一步扬手就扇了姜侧妃一个耳光,她目光狠绝的盯着姜侧妃,坚定道,“你敢再说一句,本妃现在就杀了你!”
王妃一直都是温柔淡泊的样子,姜侧妃平时作威作福欺负到她的头上,她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这时突然强硬了起来,将众人都惊呆了!
姜侧妃瑟缩了一下,一副十分害怕王妃的委屈模样,战战兢兢的往宁亲王的背后躲了躲,可怜兮兮的望着宁亲王,“王爷,您看王妃姐姐呀,她要杀了妾身呢……”
姜侧妃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向能够获得王爷的心疼,这一招她屡试不爽,但是不知为何,王爷这次不但没有站在她这边,反而冷着脸甩开了她的手臂,沉声道,“够了!现在是在说綦儿的病情,你东拉西扯的说什些什么?还不赶快闭嘴!”
姜侧妃惊讶的看了宁亲王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乖巧的退到了他的身后。
王妃的态度却冷了下来,就连因为宁綦病危而产生的悲痛似乎也被这一层坚硬的冷意给压了下去。
洛云霜十分好奇,王妃的态度前后变化如此之大,应该是因为那个“恪儿”,可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连提都不能提?听姜侧妃话里的意思,恪儿竟然是宁亲王的儿子……难道,王爷和王妃并不只是生了宁綦一个儿子么?
不过,洛云霜也只是想了一瞬,很快便回过了神儿,眼下宁綦的病才是最重要的,她一把扯过邹成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喝问道,“你给我说实话,要怎么样才能救回宁綦一条命?”
邹成被她勒的脸色涨的通红,十分痛苦的摇着头,“没救了,毒血马上就要游走到心脏,除了有解药,已经阻止不住毒血的攻势了!”
“我警告你!”洛云霜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邹成已经被她勒的双眼翻了白,只见她双眼一眯,危险地道,“若是宁綦死了,我就杀了你给他陪葬!我洛云霜,说到做到!”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啊!”邹成真的是怕了,不住的挣扎,“除非,除非能用银针把已经靠近了心脏的毒血散出来,可是……可是心脏乃是人体的命门,稍有差池,必死无疑啊!”
洛云霜一听还有办法,立刻双眼一亮,松开了邹成,冷声道,“你最好祈祷自己所说的办法有用,不然的话,你就等死吧!”
说着,在邹成的药箱里一阵乱翻,将他的银针包翻了出来,她取出最粗的一根银针,一把扯开了宁綦胸前的衣裳,估量了一下位置,毫不犹豫的扬手就要往宁綦的胸口扎去!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王妃吓得脸色惨白,失声叫出来,“不要!”
宁亲王也连忙喝道,“洛云霜,你要干什么!”
洛云霜仿佛没有听到一样,手上的动作毫不犹豫,宁亲王见状,慌忙道,“来人,快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给本王拉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