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每日都有午睡的习惯,又喜熏香。那日虽查出长安毒发是由于吸入毒药所致,却是遍查无果。
此时魏帝的手指已陷入了皮肉内,他就这么将杀死长安的凶手养在身边。
“我,我喜欢她。她说,只要我不说出去,她就愿意嫁给我。,后来,后来她刮花了我的脸,要把我烧死。”那人说完这些话时已气喘吁吁,汗流不止。
那人其实本是宫里的一名禁卫军,那日他正在宫里巡查,却看到魏长宁偷偷摸摸的,便跟了上去。后来是一名宫女将他从火中逃出来,跌入了湖中,被她身后的宫女救出偷偷带出了宫去。
魏长宁的泪湿了满脸,那日的事,是她一辈子的耻辱。都是这个该死的人,都是他,是他玷污了她身子。当她发现她已怀有身孕之时只好委身于司宇宗,才生下了司雅嫣这个孽种。如今他竟还没死,还要揭起她的伤疤。
“唔唔唔!”魏长宁挣扎地愈发剧烈起来。
“让她说!”魏帝双眸阴沉地盯着她。
“陛下,他骗人,明明是他,他玷污了长宁的身子。他如今竟颠倒黑白,诬陷长宁。”
魏文琰见状上前道:“父王,诬陷与否看下去便知,有劳徐御医。”
当日给长安看诊的就是徐泽昌,“陛下,那日长宁公主之子身中之毒与七公主所中之毒是同一种。那日臣便与长宁公主说起过。”
她那日只顾着替司雅嫣脱身,竟将此事忘了,以至于如今成为把柄。“那日犬子之死真相已查明,是我那孽女所做,与长宁无关。”
徐泽昌沉思片刻启唇道:“只是那毒药药理十分复杂,臣从医四十年只在七公主与长宁公主之处见过,且此药乃是没有解药之毒。”
“本王自不会让公主平白受冤。”魏文琰命云起将那嬷嬷带上来。
此时那嬷嬷已清醒了过来,怯怯地启唇道:“奴婢先前听公主说起过,她外出游历之时结交一位善蛊毒之术的人,那人叫子露。”
徐泽昌此时面色大变,子露,竟是此人。“禀陛下,子露的蛊毒之术天下无双,老臣至今都无法参透那毒药中的所有成分。如今想来,普天之下除了他也没有第二人可制出此等厉害的毒药。”
她方才就该将那嬷嬷杀了以绝后患的,当年一时嘴快将子露之事告知她,竟埋下了祸端。如今这一劫她如何都躲不过了。
此时前去尚书府搜东西的禁卫军已回来,将搜出的毒药呈给魏帝,竟搜出了四瓶。
“禀陛下,这些都是在尚书府搜出的。”
魏长宁已然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便妄想着要辩解:“陛下,想必是有人要陷害长宁,长宁并不知道府内竟有这许多的毒药。”
“况且,长宁一向与七公主交好,长宁怎么会杀了七公主呢,请陛下明察。”
“因为你妒恨她!”一直沉默着的李墨启唇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比先前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害怕,让她心伤。
“我为什么会妒恨她,我没有!”魏长宁的声音已经哆嗦了起来,眼泪也不住地流着。
“当年是你贴身照顾魏长宁的,你说!”魏帝指着那老嬷嬷沉声道。
那老嬷嬷艰难地跪到地上,怯怯地看了一眼魏长宁,只见魏长宁眼神里已然是恨毒了她。那老嬷嬷亲手将她拉扯大,心中自然是有感情的,眼神犹豫起来。
魏帝便指着跪在一侧的流烟“那你说!”
流烟是在魏长宁十岁的时候便跟着她的,她知道的不比那老嬷嬷少。即使魏长宁素来苛待她,但是她心里认定了她这个主子,那就不会背叛她。摇摇头道:“奴婢不知!”
“好一个护主的忠仆,拉下去杖毙了!”
外头连连传来惊呼声,不到片刻便没了声音。
魏长宁此时跳了起来,怒喊道:“我来说!对,我妒恨她,我恨毒了她。凭什么她生来就比我尊贵,凭什么她可以得到李墨的垂青。明明我先爱上李墨的,李墨却要娶她。”
“李墨,你心里,难道就一点我的位置都没有吗?”魏长宁上前拽住他的衣袖,绽出微笑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李墨却从未看过她一眼,启唇道:“没有!”他的声音明明那么地温暖一如往常,说出这话时却如锐利的刀一般,狠狠地插入魏长宁的心上。
这时听说魏帝派了禁卫军去府里,司宇宗这才姗姗来迟,他正好看到了那一幕。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此时竟楚楚可怜地拉着李墨的衣袖,那个眼神他从未见过。
“臣,参见陛下!”
魏帝却并未叫他起身,只冷漠地启唇道:“如今七公主长安之死真相已查明,证据确凿。孤,痛心疾首。魏长宁,身为皇室宗亲,心思歹毒非常人所不能忍。着三日后,赐死。”
那些禁卫军便依令要将魏长宁押入死牢,魏长宁却紧紧地拽住李墨的衣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这是她这辈子离他最近的一次,也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