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徐泽昌,日后你便为皇后专用太医,孤那你也不用再去,务必养好皇后的身子。”
无妨,这都无妨,只要她还在,便什么都是好的。魏文初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般知足了,兴许是方才那一声婴儿啼哭声,他以为已经失去她了,失而复得的东西总是弥足珍贵的。
“微臣遵旨!”徐泽昌道:“陛下,皇后娘娘这自有臣等照料着,请您保重龙体早些歇下吧!”
“那孤便去偏殿宿下,皇后一旦醒转即刻告知与孤!”
“是!”伴君如伴虎,看着魏文初踏了出去徐泽昌心头的大石算是尘埃落定了。好在老天怜悯他上有老下有小,才没有把皇后娘娘给带走了,否则他即是有九条命都不够。
因着嘉阳难产昏迷不醒,太后又身子欠安,魏文初心绪愁乱得很,一整日都未处理朝政之事。只摆了一个棋局,每落一子便忧心忡忡地往正殿望去。他们夫妻二人,似乎已有许久未一起下棋了。
到了傍晚时分正殿才差了人过来,魏文初便什么也顾不得,急匆匆地走过去。
踏过了层层的门槛和帘幕,魏文初才见到了榻上微微挑动着的纤纤细指。他放缓脚步小心地唤着:“嘉阳!”
一众人齐齐跪下来,“免了,皇后须要静养,呼呼喝喝聒噪得很。”魏文初说着便走到塌前坐下。
嘉阳看着眼前憔悴的男人顿时心疼不已,魏文初挽住她的手柔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说罢魏文初喜眉笑眼地看向屋里的婢子道:“快将皇子抱来给皇后瞧瞧!”
那嬷嬷抱着那团小东西进来时嘉阳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只是这孩子皱巴巴的,一点也不惹人喜欢。
魏文初见她皱着眉头便上前问道:“怎么了?”
凭她与魏文初的样貌,不该生出这么一个丑娃娃的,嘉阳撇撇嘴道:“没什么,只是这孩子长相与臣妾料想中出入甚大,心中有些许失落。”
魏文初又细细看了看这孩子后附和道:“是丑了些,他母后如此绝色却诞出了这么一个丑娃娃。”
似乎是听到了别人在议论着他,襁褓里的小人不住地扭动着,小手也挥舞了起来。
那嬷嬷不禁笑道:“陛下,娘娘,不必忧心,这初生的娃娃呀都是这般模样。等长大了,长开了模样自然就变了。”
这时襁褓里的小东西睁开了眼,滴溜溜的眼四处望着,那嬷嬷笑道:“都说儿俏母,女俏父,您二位且看,大皇子与皇后娘娘是越看越像。独独那一双眼睛啊,倒像极了陛下。”
魏文初逗弄着那小人儿笑道:“你这么一说确是与皇后有几分相像,这鼻子这嘴,倒真是与皇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嘉阳这才端详着这孩子,这双黑溜溜透着亮光的眼确是像极了魏文初。只是说及与她相像,她始终不敢苟同,这丑娃娃哪里像她了。
“陛下~”嘉阳及其不乐意地唤道,魏文初对这孩子却是越看越喜欢,爱不释手地捧着。
嘉阳不得以只好问道:“陛下,可给孩子取了名?”
“孤一早便想好了,就叫其琛。琛乃宝也,他是你拼了命生下来的,更为至宝。”
“景彼淮夷,来献其琛。陛下可是说这是老天爷献给你我的珍宝?”
“你才是老天献给我的珍宝,其琛只是附属品!”魏文初气定神闲地说着这样让人面红心跳的话,嘉阳却做不到他这般,面颊上早已染上了红晕。
魏文初转而逗弄着怀里的孩子道:“其琛你自己倒是生得白白胖胖的,却将你母后折磨地这般辛苦,你心中可有愧疚?”
襁褓里的孩子嘤咛了几声后又阖上了眼甜甜地睡着,嘉阳不禁笑道:“陛下,您现下与他说这些他也是不懂的,白费了口舌罢了。”
“嘉阳此话差矣,孤日日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日子久了便会生根发芽,其琛长大后才会知恩感恩。”
嘉阳竟也觉得他说得十分在理,如此她便等着她的丑娃娃孝敬她了。
“陛下,娘娘产后体弱,该歇息了。”外头天已黑了,景雯不得不不打断这一祥和的景象。
魏文初恍然大悟道:“景雯你提醒的是,这说话最是费神,皇后是该歇下了。”罢了他不忘道:“嘉阳你好好歇着吧,明日孤再来瞧你。”
魏文初走后嬷嬷也把孩子抱走了,景雯服侍着嘉阳躺下。“娘娘,昨日的事奴婢想起心头都颤着呢,您日后再不能这般糊涂不顾自身安危了。”
嘉阳笑了笑道:“今日本宫想起来只觉得十分值得。”他十分欢喜,她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