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被“惹怒”的凶兽,向她伸来狰狞头颅,要将她彻底咬碎,白芷绝望闭上眼,“别吃我,我把胡萝卜都给你!”
可预料中的啃咬并没有,脸颊湿漉漉地,是凶兽在舔她,像小狗一样温顺,一下一下地为她舔去满脸的尘埃。
看够她一番可笑作态的禹辉,嫌恶地笑了,“小小一介新仙,为了得到天君青眼,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说着,他将还想和白芷亲昵的獒凶兽拉开,翻身上兽,命令留念不已的獒凶兽带着自己离开。
临走前,他居高临下地低看摸不着头脑的白芷一眼,她被舔干净的小脸上,美艳至极也迷茫至极,心底一动,“下次见面,希望你能摆正心态,有仙人该有的仪态。”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骑着獒凶兽离开,白芷身后的天门没了阻碍,也缓缓紧闭,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依旧衣衫褴褛,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不过是一时怂了点,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更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是,刚刚放下被人误会为小人的憋屈,她重整旗鼓,要去找她温柔体贴的流夙帝君,却有一群白衣飘飘的仙人,步履整齐,仪态端庄地自远处行来,二话不说就将她团团围住。
他们看她的眼神说不出的鄙夷,像是看到了不值一提,却惹人心烦的尘垢 ,嘴里维持风度,勉强客气道,“是新晋的仙子吧?”
“你被禹辉天君指明分配到了婢仪阁,那里有璇倾天仙专门负责教导礼仪廉耻,会让你明白作为一介小仙,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说着,他们不由分说地架起她,像架牲口一样,脚下腾起一片云朵,往远处浮空的一件楼阁飞去。
一进楼阁,比起她曾去过的流夙殿,尧虚殿,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摆置简陋不说,连阁内的仙子,各个都衣衫清简,甚至鄙陋,形销骨立,没有半点仙人的仙风道骨,简直像个仙界版的难民营。
而大名鼎鼎的璇倾天仙没见到,那群无端看她不顺眼的仙人们,将她推到其中一个像是掌管者的绿衣仙子手中,嘱咐她好好教导自己,就翩然离去了。
绿衣仙子,名为绿娥,在婢仪殿是仅次于璇倾仙子的存在,此时一见衣衫褴褛,还被禹辉天君点名要重点“照顾”的白芷,眉头紧皱,也是满心的不顺眼。
“你叫什么?”
“白芷。”依然不太清楚此时境地的白芷,不敢随意暴露身份,只能将真名摆出来了。
“看过仙简的你,该知道婢仪殿是个什么地方吧?”
白芷刚想说什么仙简,听都没听过,可对上绿娥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她便将所有的疑问吞了下去,点点头。
“看你的样子,恐怕还不够清楚,”绿娥却不轻不重地瞥她一眼,带着她往阁楼上走,“婢仪,婢仪,顾名思义,婢女的礼仪,新仙被分配到了婢仪殿只能自认倒霉,因为即使成仙了,在仙界,受了婢仪殿的教养,她就要作为婢女,毕恭毕敬,任劳任怨地服侍所有的上仙。”
无论在哪里,都要有底层人士奠基,来供上流社会满足虚荣心,清心寡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仙袛们也不例外。
即使仙人一个低级仙术,就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哪有指挥别人为自己端茶倒水来地痛快惬意呢?
白芷摆正心态,将对仙人的憧憬一扫而光,恢复她平视对待的冷静,此时低眉顺眼地应道,“是,白芷作为婢仪殿新晋的仙子,一定谨遵绿娥姐姐的教诲,成为一个懂理,更知高低进退的好仙婢。”
绿娥回头打量她一眼,脸色好看了许多,“刚入婢仪殿的仙子,多得是心比天高,不肯认命,累得璇倾仙子和我不得不用一些非常手段逼她们摆正,你这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定位,很好,省得我多费心力,你自己也能少吃一些苦头。”
“你虽被禹辉天君厌上了,但他日理万机,很快就会把你一介小仙忘的干干净净,你尽量夹着尾巴做仙,这几日好好跟着我学习,别多问,只管记着,回去了再在心里慢慢琢磨。”
“谢谢绿娥姐姐提点之意,白芷如今身低力微,不能报答什么,但一旦白芷熬出头了,一定不会忘了绿娥姐姐,只求您能多教我一些。”
说着,白芷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翠绿欲滴的冷玉,递到绿娥手中,是她以仙力从七彩果下泉眼提炼出的好东西,仙人佩之,提神静心,还可温养仙脉,“这是白芷的一点心意,望绿娥姐姐一定收下。”
接到手中,冷香扑鼻,绿娥将仙识探进玉里检查一番,便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虽惊讶白芷能这么大方地送给自己,但她并不多言,默默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