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赖在栀寒怀里赏花,小兔子一样没手没脚,要靠他喂食仙果美酒。
“是未化形时的兔烂烂可爱,还是现在修有仙位的白芷好看?”她就着栀寒的手,咽下一口夜光杯的葡萄酒,突然抬头,眉眼狡黠地问他。
“自然是都好看,只要是你,无论皮囊如何,在我眼里都是心动。”
栀寒点点她娇俏的小鼻尖,佯装未见她耳根迅速蹿红的羞意,“这个回答,你可满意?”
白芷咬住他的指尖,张牙舞爪地虚张声势,“万一我成了专偷修为高深仙人心吃的妖怪,你还敢心动吗?”
“有何不敢,若果真如此,只要你想,这颗心,以银盘盛装,献给你吃,都无妨。”
“嚯……”白芷几乎是讶异于声色了,“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在弄丢你的时候,我就想着多哄哄你开心,你就不会舍得留下我一个担惊受怕了。”
白芷忍不住伸出手,心疼地勾住他高昂的头颅,吻上他破碎的嘴角,发誓一样保证,“再也不会了。”
栀寒黑曜石一样深邃的眼瞳微微浮动,暗流汹涌,十指配合地黏上她的后脑勺,就要加深这个一触即分的吻。
白芷却摇摇头,眼里水光潋滟,“我现在就想看一场大雨过后的彩虹。”
“这有何难!”栀寒挑眉,眉飞入鬓的张狂肆意,说着,长手一挥,唇齿间相碰,发出模糊不清却极悦耳的仙诀。
凤凰林哗哗作响,海棠花瓣随风摇曳生姿,舞出妖娆曼妙的身段,是等待已久的欢愉终于出现,恨不得出来跳舞。
瓢泼大雨从低垂的云帘中坠落下来,淅淅沥沥接踵而至,雨露均沾在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上,在屋檐下串成透明的雨线。
这是仙界从未有过的雨景,雨色只妖娆进流夙殿前的院子里。
自从在仙妖两界奔波,总是一层不变的夜色和天明,就再也未见过雨雪的白芷,恨不得从栀寒的怀里跳下来,冲进雨里跳只舞。
而她也果然如此做了,撩起繁复的仙袍,光着白生生的小脚丫,露出嫩软软的小手,在栀寒无可奈何的纵容视线里,在雨水的砰击声中载歌载舞,雨花落尽眼角眉翘,打湿了蝶翼一样扑闪扑闪的长睫毛,美地浑然天成,未经雕饰便惊心动魄。
舞步看上去凌乱到毫无章法,却自有一股独特华丽的韵律,连歌声也是未听过的旋律,但嗓音清澈干净,哼唱出惊世骇俗的悦耳音感,比雪花舞动的痕迹还要协调。
是现代的霓裳舞配上阳春三月的曲,不论不类,由闭月羞花的美人来演,却出乎意料的惊艳。
太子殿下,小平子为你跳的舞,你可喜欢?
白芷在漫天雨落里旋转跳跃,回眸冲栀寒一笑,把世间所有的美景都比了下去,“你可喜欢?”
“喜欢。”在栀寒怔然的回答里,雨停水熄,空气里满是潮湿清新的水汽,饱浸水分滋养的凤凰树和海棠花生机盎然,有着水洗的清丽,而比它们更清丽的白芷,打湿的青丝敷贴地顺在脑后,暗香浮动,头顶一轮崭新悦目的彩虹徐徐展开,七彩斑斓,熠熠生辉,与下方的美人儿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成为仙界最美的一道风景。
这本该由流夙帝君栀寒独占的美景,可总有仙人不识眼色,不懂时机,未经通报,就急冲冲赶来,无意窥见了。
人间虹,天上仙,也不过如此,佚丽至极,唯剩生恐惊动的屏息。
一起闯入的椋辰天仙,沐嫣天仙,璇倾天仙三天仙呆呆望着,直到栀寒眉头一皱,取下身上的外袍,挥手间笼罩着彻底遮住了白芷目眩神迷的美。
“是谁准你们擅自闯入流夙殿的?!”栀寒抬手间,将浑身湿透的白芷裹进怀里,外袍将她严丝密缝地围住,唯恐她露出一点美色,被旁人觊觎了去。
冷冷看向三天仙的眼神不怒自威,瞬间就将他们所有的理直气壮打地四分五裂,“倘若没有好的解释,就休想完好无损地出去。”
璇倾仙子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哪有半点往日从容不迫的仪态,“我们是奉,奉舜陵天君和禹辉天君的意思,过来捉拿,捉拿白芷仙子伏法。”
“本君怎么不知道小芷犯了何错,”栀寒蹙眉,“她一直好好待在我的殿宇,又能犯什么错?”
“昨夜,禹辉殿外一声哀鸣,禹辉君的仙宠,镇守守仙阵近千年的獒凶兽死于歹人之手。”
这样说着,椋辰的眼神已经不动声色地看向来栀寒怀里,沉浸在方才的歌舞里,此时微微喘息的白芷。
“而血肉模糊的尸体前,被前来探查的法仙找出一枚翠绿欲滴的泉玉,经婢仪殿全员众口铄金,指认出那枚泉玉为前仙婢白芷所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