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它们一感知到熟悉的气味,就撅着小嘴,声音渐息,在温暖安全的怀里寻找起奶源。
白芷起身,手臂上纵横的齿印,鲜血直流,骇人至极,可她浑不在意,察觉雌狼对她打消了敌意,便试探着重新拾起地上散落的柴火。
雌狼并不管她,像是默认她的索取,以此表达误伤她的歉意?,只是低头去舔舐狼崽身上蹭上的灰尘,像个平息怒火的保护神。
白芷捡的更起劲了,但自有分寸,仍然只捡了两捆树枝,便弯着腰,面对着雌狼,向洞口退。
临到洞口,雌狼却呜咽一声,叫住了白芷,并抬起修长的四肢,从狼窝中起身,走到了她身前,狼头低垂碰到了她血肉模糊的手臂。
她瞬间如临大敌,差点以为它还要咬自己一口,以作道别。
可它伸出温暖的长舌,温柔舔舐上了那片斑驳血红的伤口,一寸寸像是带着治愈力,舔净了她的血流不止,舔去了她的疼痛难忍。
继而后退,隐进了漆黑的洞内。
白芷感动地一塌糊涂,心说万物皆有灵,古人诚不欺我也。
但她自忖时间不早,狼群大部队们该回来了,便再次朝洞内鞠了一躬,提着两捆柴火,匆匆跑走。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背影深进雨林里若隐若现时,狼洞后脚就从灌木丛中冲出一大批半人高的成年海狼,颈间冗长粗硬的白毛,在冷风中凛然如针。
而其中一头最高大凶猛,近乎一人高,浑身堆雪一样漆白耀眼的头狼,背上坐着一个像是身披夜色,溶于黑暗的男人,深邃如尸山血海的眼瞳直直盯着白芷的背影,直到对方彻底在他视野里消失,他才抿紧钻石一样冷酷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
洞内篝火温暖,照亮所有人各有心思的脸,隐在火影下的侧脸,鬼魅一样阴冷。
白芷三言两语说了这段极凶险的经历,只有泽漆皱着眉,一言不发地生着闷气。
而梁笙晴只顾着心疼地为她伤口上涂药,并且不时为她吹上一吹,嘴里嘀咕着“吹一吹?,痛痛就飞走了”的傻话。
“烤鱼好咯~”温靖宁兴奋地吆喝一声,就要将第一只烤好,色香味俱全的烤鱼,递给白芷。
可坐在他身边的白洛雅一抬手,就很自然地从他手中截过了烤鱼,飞快放进嘴里,咬上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真香,真好吃,真暖和。”
温靖宁尴尬地冲其他人笑笑,嘴上说了一句洛雅怎么这么不懂事,却纵容了她的行为,眉眼温柔地看着白洛雅狼吞虎咽的吃相,小声劝她慢点吃,别烫着了。
“哼,”见此,最气的反而是韩浅夏,“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永远都只顾着自己,只想着自己,摊上你这种队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而此时,冷洋已经眼疾手快地取下剩下两只烤好的鱼,自己嘴里咬了一条?,递给韩浅夏一条,眼神示意着她快吃,面上颇不好意思地冲白芷道歉,“对不起啊,虽然是靠你才吃上热的,但实在是太饿了,反正你正上着药,现在也腾不出手来吃。”
白芷冷冷看他一眼,像是厌极,一个字也懒得和他多说,只是冲泽漆挑挑眉,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几颗树上掏的鸟蛋,一股脑全递给他,“这里面蛋白质多,营养高,都给你吃,好给你养好腿伤。”
冷洋不自然地拧起眉,嘴里吃着烤鱼,仍忍不住抱怨“凭什么都给他一个吃,他一个瘸子,明明什么用都没有。”
韩浅夏以他马首为瞻,自然也跟着眼红,“对啊,那么多颗鸟蛋,凭什么就给他一个吃,大家是一个团队,就应该平分才是。”
说着,韩浅夏还不忘拉上温靖宁,这个除白芷之外,七人中第二个最能干的人,“温靖宁,你说对不对?”
温靖宁脸色尴尬,可心里却忍不住高兴。
看啊,你们这群自诩为人上人的上层人士,眼高于顶,平常见到我,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可现在困在这座孤岛,你们反而要求着我,巴结我,赏你们一口吃食,简直面目可厌,毫无尊严。
而他低头看到面容消瘦的白洛雅,这个往日里把他当奴才一样使唤的千金小姐,如今倚着他,似小鸟依人,把他当成靠山一样依赖,忍不住勾起嘴角,有些得意忘形,“浅夏说得有些道理,毕竟这座孤岛就我们七人,要互相扶持才是,不能因为泽漆一个人的腿伤,就给他搞特殊……”
“你们可能搞错了,”白芷不轻不重地打断他,“这是我努力得到的鸟蛋,我想给谁就给谁。想吃也行,动动你们快要腐烂,只会坐享其成的四肢,自己去掏!”
梁笙晴捂着嘴,笑出了声,其他四人对上白芷不屑一顾的脸,深觉自己被当成了小丑,不觉怒了,好像白芷拼着性命为他们找来柴火的行为不值一提,但她不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平分,就完完全全是罪大恶极。
二十多天的饥寒交迫,步履维艰,困在这座海岛孤立无援,出去的机会遥遥无期,所有人都抛弃了现代社会的斯文有理,被消磨地面目全非,隐隐显出人性最低劣的一面。
不过管她屁事,她才懒得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