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做了很多的梦,大都是不好的梦。梦见冯唐手指被砍的画面,梦见莫驿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白茫茫的雪原里,只留给她一道孤寂的背影。
醒来之后,已经快九点,身侧空荡无人,他应该早就起了。
想起今天要去领证的,连忙爬起下*,想起什么,立即给弟弟打了电话,叫他把家里的户口簿拿去民政局。
小弟说没问题。
她立即去洗漱,从洗手间出来时,发现莫驿程站在阳台上,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笔挺的手工西服,居然还抽着烟!
这人是找死吗?!
“你怎么还抽烟啊?!”,她没好气地教训,从他手里抢过烟头,丢在地上,恨恨地碾碎!
“你肺炎!”,抬起头时,看着一脸平静的他,她压低声音地咆哮。
莫驿程那平静的俊脸上浮现起一丝丝浅浅的笑,“罗蒙的药凌晨已经到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没事的,死不了。”,他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白~皙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红色泽,她的表情没有缓和,“你就抽吧,我不管了!”,她说完立即回了屋里,打开衣柜,给自己找衣服。
“我叫我弟拿户口簿了,他在民政局等我们!”,边找衣服边说,莫驿程已经走了进来,她给自己挑了件酒红色大衣,边穿边大声说道。
“素素,我一会要去接待很重要的客户,领证改天!”,莫驿程站在她身侧不远处,声音浑厚、低沉,语气是肯定的。
裴素素早已石化,刚穿上大衣,扣子还没来得及扣上,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看着他。
领证改天!
斩钉截铁,干脆果断的几个字!
确实是从莫驿程的口中说出来的。
她一动不动,而他已经从旁边的衣柜里取出了一件长大衣,“莫驿程,你怎么了?”,她转了身,平静地问,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他的俊脸。
莫驿程平静地看着她,嘴角上扬,“是从德国来的大客户,亲爱的,我也很想马上跟你去领证,但是,今天实在没时间。”,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说。
“你撒谎!在你心里,生意根本不重要。说吧,你到底怎么了?还是因为我关心冯唐,伤到你了?”,她努力地保持冷静,心平气和地问。
她以为,在这件事上,莫驿程是站在她这边的,毕竟冯唐救了她,她关心他是应该的,他应该能理解。
但是忘了他的自尊心,这男人,向来是小气的,尤其在这方面。
他不安心,她让他安心,已经提出去领证了,这会儿他又说不去!
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撒谎!
领证和生意相比,当然领证重要。
她也知道,她在他心里才是第一位的,所以不信他撒的谎,莫驿程苦笑。既然知道,为什么心里还偷偷地想着冯唐?
“素素,我觉得现在去领证太仓促,你还是仔细地,认认真真地考虑一段时间,婚姻不是儿戏。我莫驿程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女人,而我也会全心全意爱她,如果是出于妥协、悲悯的婚姻,我不会要。”,他也有他的尊严,他要的是纯粹的爱,不是委曲求全。
他想了*,想得清清楚楚,觉得,还是不要太鲁莽得好。
“你的意思是,我对你不够全心全意?我是可怜你,才要嫁给你的?”,她看着他,嘲讽地笑着反问,有揍人的冲动。
莫驿程无言,脸上没任何表情,算是默认。
“你既然这么想,我无话可说,你要我对冯唐不闻不问,我做不到。我裴素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是一个冷血机器。我不像你,眼里只有你在乎的,你为了你自己,可以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但是我不同!”,她红着眼眶,哑着声说。
“既然这样,那分了最好!”,莫驿程冷硬地说,声音很大,响彻别墅。
裴素素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无情,立即转身,从衣柜里取出行李箱,打开,胡乱地将自己衣服往里塞。
“莫驿程!你别后悔!”,第一次了,那种被抛弃的滋味,又席卷而来……
莫驿程紧握双拳,看着她胡乱地塞衣服,行李箱塞得太满,拉链拉不起,她跪在那,使劲地按行李箱,看起来无比狼狈。
终于拉上,她拿起抱,拖着行李箱,快速地向前走,出了卧室。
一直在等,等他冲过来,抱着自己,挽留她,然而,没有……
在她下了楼,站在一楼客厅,甚至转了身,看向楼梯,也不见他追过来。
莫驿程,都要结婚了,他还在怀疑她的爱……
呵……
这么脆弱的爱,她宁可不要!
她拖着行李,冲出了别墅……
刚上出租车,讽刺的是,弟弟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到民政局了,那瞬,委屈的眼泪汹涌而出。
她回了自己的公寓,门已经被物业修好了,地板上还有血迹,她没去医院,忙着打扫房间,不容自己难过。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挽回,她都不会回头了。
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太压抑!
他总疑神疑鬼,生怕她给他戴绿帽子似的!
想想自己爱了他那么多年,好像都付诸一炬了。
将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几乎累得虚脱,她倒在*~上休息,心口一片冰冷。
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下午,傍晚时,才想起去医院。冯唐应该是醒来了,不知情况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