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须担忧,朕答应你的事就会做到。夜宿椒房殿是眼前最应该做的事,否则你这腹中孩儿从何而来?”
她摸了摸小腹,刘协说得有理,就算没有夫妻生活,表象工作总要做得稳妥。为自己刚才的龌龊想法感到抱歉,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此她露出真诚的微笑,也表达了由衷的感谢,“谢谢陛下。”
“不用先急着谢,朕不是白白帮你。朕要你平安诞下孩儿,在此之前你不能离宫,这是其一,其二朕暂且相信你不是伏寿,朕会等你的证明,在此之前玉佩不予归还。”
这简直是霸王条款!要自己生下孩子,不能离宫,还要不还玉佩?你要证明是吧,这就给你看!莫言并不服气,她在殿内寻找可以书写的竹简,这个时代的纸张还刚刚起步,只有竹简才可以妥善保存,她还找到砚台、墨锭与笔。不过她一个现代人,没有书画爱好,又不从事书画行业,磨墨写字她是真的不擅长,如果这时候有支笔和纸就好了。
刘协本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但当他看到她磨墨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拦住了莫言,“这墨锭都快被你磨坏,让朕来。”莫言倒觉得有人给她磨墨挺好,省时省力,她趴在一边看着他磨墨,他站得笔直挺拔,一点都不像现代人的慵懒,她自己就做不到如此,这或许就是古人所说的君子风度吧。他磨墨缓慢而又轻柔,手中的墨锭垂直于砚台上打圈儿,时间久了他还可以换左手来磨墨。如果此时此刻能拍下他的照片,简直是完美地诠释了古人君子。
“请。”
刘协打断了她心中所想,将笔递给了她。莫言在落笔之前想了好一会儿,她一边写一边念:“一,双方互不打扰,不侵犯各自底线。二,在孩子出生前,在人前可以表现夫妻和睦,私下不可逾越。三,孩子出生后,陛下要放莫言离宫并还玉佩,不得反悔。协议成立,双方若有反悔之意,天打雷劈不得善终。签署人:莫言。”
“陛下口说无凭,不如签了这协议,如何?”
刘协没有任何疑虑,提笔写下他的名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看到对方的字迹以及措辞后,她这是在证明自己非伏寿?字迹杂乱毫无章法,她的字为何与她所说的相差甚远,也不是大汉之前的文字,他知伏寿是个通晓文书的女子,也可以写得一手好字,言行举止可以改变,但字迹不是短短时日就能改变的,如若说刘协原先还对她有所怀疑,但此时此刻已深信无疑。之前他有说她若能证明自己非伏寿,就把玉佩归还,不过就刚刚的协议来看,她是有把握让自己相信她,否则也不会说要她生下孩子后再归还玉佩和离宫,看起来她也并不完全是莽撞无知,有所权衡。
莫言见他沉思,趁机抓过他的手,用力一咬,将他手指上的血印按压于竹简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成交!”作为补偿,她想替刘协包手指上的口子,发现这手指显然是刚痊愈的痕迹,说明本来也有道口子,“陛下,你这手指……”
刘协收手,并不想让她知道,“朕自己会处理,倒是你看看自己的脸。”
莫言不解其意,就去看铜镜,是脸上沾到了墨汁,她真是又怒又羞。怒的是自己连写个毛笔字都写不好,羞的是刘协又再一次看到她这般窘态。
成婚至今,今夜是他们第一次躺在床上入眠。
如果她能好好睡,不翻来覆去,拳打脚踢的话,刘协他会睡得更好。
注:
①掖庭:通常作为嫔妃所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