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画今日装扮更是颜如碧玉,腰若纤柳,跟在楚若兮身边顾盼生辉,秀而不媚。
适才就见有两三个官宦子弟主动上前搭讪,她绰约轻曼,清波流转,那垂眸一笑,旁人皆神魂颠倒。
我突然就又不放心起来,以我多年阅人的经历来看,那几个富家子弟绝非良人,她可莫要被这些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去。
可话又说回来,这关我什么事情?我一面排斥,为何一面又念念不忘?
心不在焉的,只知道,台上小云澈准备了一口空箱子,云月和云尘先钻进去,合上箱子盖,一阵故弄玄虚之后再打开,两个小家伙就不见了。
四周一片惊呼,我丝毫不以为意,这种戏法虽说我不懂其中玄机,但也知道,也就是一个障眼法,箱子里有机关罢了,这戏台之下也定然有暗道。
再然后,清欢与表哥也被先后变没影了。
还有人上台去找,箱子里空空荡荡,一家人就如蒸发了一般。这个戏法很成功。
再再然后,云澈又用那口箱子将一身戏装的清欢和表哥变了出来,两人手里各捧着一个海碗般大小的蟠桃,恭敬地递呈给皇上,便下台站立一旁,一言不发。
老爷子龙颜大悦,赏了云澈宝贝。
这时有太监宫人鱼贯入内,手里全都捧着朱漆方盘,上面盖着黄绫布,也不知道里面搁着的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行至皇上跟前,停下,然后跪在地上,将手里托盘高举过头。
皇帝老爷子一抬手,乐曲便停了,教坊司的人俯身退下。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老爷子起身,缓缓扫过下面的文武百官,目光沉稳,冷峻。
他清清嗓子:“今日,是朕的万寿节,朕已经虚度六十春秋,君天下三十余载,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保长安和平,扬长安国威,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自问无愧于慕容先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然而!朕年事已高,近日颇感疲惫,老眼昏花,力不从心。而太子慕容麒勇于推陈出新,政绩卓著,大家有目共睹。麒王妃冷清欢爱民如子,腹有锦绣,秉德柔嘉,持躬淑慎。”
他的话语一顿,朗声道:“慕容麒,冷清欢上前听旨!”
大家纷纷扭脸望向表哥与清欢的方向,这个时候,大家心里已经不约而同地全都有了预感,从皇上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
皇上莫非是要提前退位,安享晚年不成?而这皇帝的继位人选,自然而然,就是表哥了。
这些年里,皇上对表哥的栽培与成全,早就令大家心知肚明,皇位非他莫属。而表哥也不负厚望,政绩斐然,已经显现出作为一名出色的帝王的潜质与能力。
一切好似水到渠成,今日便是表哥继承大统之日了。这托盘里所搁的,只怕就是传国玉玺与龙袍冠冕。
表哥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茫然四周,好像有点懵。清欢与表哥对视一眼,张着嘴,也似乎是搞不清状况。
两人该不会被馅饼砸晕了吧?一时喜极,竟然忘了自己是谁了?
皇上清清喉咙,再次沉声发话:“麒儿,还不快点上前听旨?”
表哥见自己成为万众瞩目,一脸讶然,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禄公公有点着急,迈着小碎步,上前催促:“哎呀我的麒王爷,王妃娘娘,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皇上宣你们上前听旨呢。”
表哥顿时慌乱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道:“什,什么麒王爷?”
一听这声音,禄公公吓了一跳,瞠目结舌地端详表哥:“你,你不是麒王爷?”
大家也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这才发现,这两个满脸油彩勾勒之人,哪里是表哥与清欢?完全就是两个身形与样貌大概相仿之人。因为扮着同样的戏装,画着油彩,压根就分辨不清,只是这气度上能窥出端倪。
这两人此时也反应过来一点,立即双双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