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台下是陡峭的悬崖。红城就在她脚下。万民敬仰,聂悠悠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词的份量。从此,她就是圣域的王!
权杖上的翠色玉珠光芒渐暗,聂悠悠迟疑了下,手指轻抚上玉珠:“母亲,你看。圣域万民都在为我欢呼。你看着……”
她回过头,看向赤玉霄:“两月有余,可曾有那二人的消息?”
金宫殿掌刑律,老圣尊遇害之后,赤玉霄第一时间派出了金宫殿护卫进赤海搜寻。他摇头道:“赤海横亘万里,我殿五百护卫撒进去如沙落大海。玄门中人在赤海边缘建望海城已有七年。玄门修士如今已深入赤海。为防止玄门接应到他们,金宫殿护卫在莫干河一带设了防线。护卫人数有限,还请圣尊颁下法旨,悬赏圣域擒杀二人。”
聂悠悠柔声问道:“各位殿主可都同意?”
六位殿主同时应道:“请圣尊颁法旨。”
聂悠悠掐了个法决,一幅逼真的肖像画飘浮在红城玉台之上。画中少年箭袖红裳,薄唇星目,皮肤白如冰雪,甚是隽秀。
“圣宫赤队翼卫焚天,勾结玄门元婴秦有桑杀害老圣尊,潜逃赤海两月有余。圣域已至莫干河一线布防。生擒焚天,赏上等元玉千枚。诛杀之,赏上等元玉五百。以莫干河为界。杀玄门越界者一人,赏元玉百枚。”
一枚上等元玉能兑换千枚普通元玉。玄门修士一人的性命只能换取十分之一枚上等元玉。赏格极重了。
站在圣宫高处,已然能看到红城外修士施展出现各色光芒飞向赤海。一时间出城的人太多,城门口闪现的法宝之光竟无断绝,从高处望下去,三座城门光芒闪烁,令人目不暇接。
圣域掌钱财的水角殿主卿墨华迟疑了下道:“圣尊,这赏格是圣峰一年产量的三分之一。”如此重的赏格,七位殿主都想亲自进赤海抓人领赏。
聂悠悠轻叹:“卿姨,若是焚天带领玄门越过了赤海险地。圣域的损失可不止这些。”
卿墨华再不出言反对。
泰武殿主苏紫心轻柔说道:“圣尊为何以莫干河为界?焚天与那元婴修士已逃走两月有余,说不定日夜兼程,已越过了莫干河。”
“苏姨莫要担心,焚天……中了圣尊下的毒,两个月能逃到莫干河才令人吃惊呢。至于那个元婴修士,他被擒来时就碎婴受了重伤,离不得焚天指路。两人最多行上千里。莫干河布防,更多的是针对玄门七年来探寻赤海的行动。”
苏紫心颔首:“圣尊自幼便心思周密。属下多虑了。”
聂悠悠轻叹:“时到今日,我也不明白。身为圣宫翼卫,圣尊宠爱的弟子,焚天为何要背叛。”
她身后的翼卫个个面露羞惭之色,看向穿箭袖红裳的赤翼卫眼神就没那么友好了。
一名赤翼卫受不了鄙夷,激动地拔出剑来:“赤翼卫的屈辱,愿以血洗之!”说罢一剑抹了脖子。
赤翼卫悲愤之极,沉默地纷纷拨剑。
“够了!都自尽谢罪,谁来护卫本尊?焚天是焚天,与赤翼又有何干?”聂悠悠手持权柄缓步走回圣宫,“希望能将他活着带回来。本尊要亲自审。”
七位殿主躬身行礼,目送她走进圣宫深处,再纷纷散去。
赤玉霄没有离开。待赤翼卫抬走那名自尽的同伴,他径直走到为首的年轻人身边。见四周无人,他低声骂道:“焚天叛乱,又不是赤翼卫之过。学别人横剑自刎,你可真有出息!”
赤鲤红着眼睛低下了头:“七年前圣尊受伤归来,翼卫千名弟子,唯有焚天被圣尊选中带去一同闭关。整个赤翼卫都与有荣焉。孩儿不明白,焚天跟随圣尊闭关修行七年,怎么会突然反叛……。”
“住口。”赤玉霄低声喝止,“圣尊临死前亲口指认的焚天。那名元婴道修也逃出了观天。不是他还会是谁?你说老圣尊选择焚天,是置疑新圣尊不够资格吗?她可是老圣尊的独女,圣域的圣女。”
在赤翼卫眼中,老圣尊选中的继任者就是焚天啊。可现在焚天却成了叛徒。赤鲤无言以对。他沉默了会认真地说道:“父亲。赤翼卫如今在翼卫中抬不起头。孩儿想带着赤翼卫去找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