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晨的阳光移到了秦有桑脸上。俊美如玉的容颜被阳光映得生机勃勃。长而微翘的睫毛动了动,似乎觉得光有些刺眼,他翻了个身。
胳膊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焚天腰间,胸前不再空荡荡的。他很满意这只“软绵绵长枕头”的大小,腿也搭了过去。彻底将这只长枕头完全圈在了怀中。
睡着睡着,秦有桑觉得不对劲了。被窥视的直觉让他头皮发麻,攸然睁开了眼睛。
阳光将沙丘耀得金灿灿黄澄澄一片。一个人蹲在他三尺开外。长剑插在沙地之中,那人的双手按着剑柄,下巴搁在手上,眼神惊奇地好像在看公鸡产崽儿。
幻觉?秦有桑慢慢放松了身体。眨眨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越看越觉得那个中年儒生眼熟,试探地叫了声:“二师兄?”
于剑生掏了掏耳朵,抬头看了看天,风和日丽,晴天无雨,更无雷劈下。又低头将下巴搁在了手上,风度翩翩地微笑:“好久不见。小师弟。”
“师兄!”秦有桑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从沙地上坐了起来,眼里盈满了欢喜惊奇激动。不是幻觉,蹲自己面前的人真的是二师兄于剑生啊!
“师弟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揽美入怀,睡得甚是香甜。师兄实不忍惊挠。”于剑生说着睃了眼被秦有桑推到一旁的少女。
啧啧,想不到啊想不到。瞅着一线光芒自北方而来落在此处,觅迹而至竟然观赏到如此香艳的一幕。
于剑生细细端详七年多未见的小师弟,俊颜依旧如故,面色红润眉有喜意,过得甚是滋润哪。他心中油然生出一番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冥冥中自有天意的玄妙之感。敢情他数月前心血来潮不是因为结婴而是落在了此处?
师兄在说什么?秦有桑最后一个记忆是在风蚀地那片石林之中。如今四周黄沙漫漫一望无垠。别说石林,石头都不见一块。再低头,他看到了昏睡不醒的焚天。
“林小天!”秦有桑顾不得和久别重逢的二师兄叙旧,一把将人捞到了怀里。
他记得自己失去了修为,无法查看她的经脉。见她没有外伤,却又叫不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于剑生兴致勃勃地维持着蹲坐看戏的姿式,眼里的惊奇渐渐变成了同情,长声叹道:“师弟呀,这七年来你受苦了。”
小师弟的脑子定是被折磨坏掉了。真气一探便知,他急个毛啊!
这一出声,秦有桑反应过来了:“师兄你瞧瞧她。”
小师弟明明修为比自己高啊?这是什么状况?渡人不渡己医者不自医吗?于剑生深深看了他一眼,也不看戏了,起身过去,把住了焚天的脉。
容貌清妍,皮肤似润泽的羊脂玉,身材纤细得像根草似的,只有十来岁……啧啧,原来小师弟喜欢啃这样的小嫩草。于剑生腹诽着,认认真真将焚天的经脉探了个遍。不知来历,他总得替小师弟把把关才是。
他的眉梢微微一扬。
秦有桑急切地问道:“如何?”
她是哪家门派的弟子?才炼气三层的修为怎么敢来赤海?小师弟和她又是怎么回事?于剑生心里的疑问挨个冒着泡。
“究竟怎样了?”
这个叫林小天的小姑娘对小师弟很重要啊。于剑生眉眼搭下:“急什么。”
小师弟素来沉稳内敛,闻风雷而色不变。难得见他着急,就多急会儿吧。于剑生磨蹭半天才慢吞吞说道:“她的心经似有些损伤,体力耗尽,累极而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