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剑声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说道:“小天姑娘,我们先走吧。免得连累小师弟。”
焚天下了床,走到门口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从储物戒指里扔出了一只羊两只黄兔:“我饿了。我请你吃。”
于剑声呆住。这是想学梁秋怡要和小师弟同生共死?我和小师弟都不想死呀!我们跑起来快,你一个炼气三层修为,还是魔界的逆贼,别拖累我们呀。
“打不起来的。想知道为什么吗?”焚天指了指门板,“劈成细柴。”
一听打不起来,于剑声回神了。好好一副门板被他用真气劈成粗细长短一样的细柴,都懒得用剑:“你怎么知道打不起来?”
“这事得从昨天晚上有桑道君被魔界高手纠缠说起。”架起柴垛,焚天指了指岩羊黄兔:“驭水洗剥了。”
魔界的队伍就在营地外面,隔院子不过百来十丈。于剑声一边洗剥兔羊,神识半点不受打扰地看到了半空中对峙的场面。对方领头之人骑着一头浑身墨黑的巨鹰,穿了身秀气的白色软甲,面容也藏在面甲下——于剑声提着水淋淋的兔子哆嗦了下。小师弟,对方是魔界的新圣尊,你千万别招惹这朵桃花呀。
将兔羊架上火堆,焚天指挥于剑声移来案几圈椅,选了个舒服方便的姿式坐着,在免羊上切着漂亮的花式刀口,悠悠叹道:“昨晚有桑道君被人缠住。意外出现一个高手破了对方的护城大阵,玄门就趁机打过去了,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惨……胜是吧?”
“嗯。所以为什么魔界胜了却不来攻打我们?”于剑声很听得进别人的看法。
聂悠悠初任圣尊,只会着急把权利抓到手中,绝对没有心思和玄门开战。焚天往兔羊上刷着佐料,讥笑道:“圣域偏居一隅之地。就算是只象。无垠大陆的玄门如万万只蚂蚁。大象能踩死一脚掌的蚂蚁,还能踩死所有的?终究会被蚂蚁爬上身噬咬成一具白骨。表面看……现在得说魔界了。他们是胜了。如果他们再打过来,两界必然开战。最后吃亏的是谁?魔界呀!所以……”
“什么?”
焚天望向院外:“你耳聋听不见?”
于剑声凝神细听,脸色变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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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门外。十来只巨鹰羽翅未动,排列成箭簇形奇异地浮停在空中。
秦有桑瞟了眼巨鹰粗壮爪间丝丝缕缕青色的风,心里暗暗吃惊。这些风系巨鹰已生灵智,六七阶的异兽相当于玄修的金丹修为。单这群巨鹰已是难缠之极的对手。
再看鹰背上的人,如果不是顾忌着身后那些南逃的弟子,秦有桑早就跑了。
这是一群身穿玄色软甲身披同色异兽毛皮大氅的翼卫。面容全隐在玄色的面具之后。眸色冰冷,散发出一股令秦有桑感觉危险的气势。
这些翼卫与寻常翼卫不同。圣宫翼卫分五翼,每翼百人,主职是护卫圣宫。只听圣尊号令。而这十八人是圣尊亲卫,自圣尊登位起便不离左右。每人都有八阶以上的修为。与玄门元婴初期修为相同。
当初聂天虹奔袭青山宗,便只带了这十八名亲卫玄翼。相当于十九个元婴高手攻打青山宗。青山宗当年元婴不过四人,差点宗门不保。聂天虹死后,这十八玄翼在选定传人后,将毕生功力凝为元玉球传之,追随圣尊而去。
秦有桑当年被掳之后直接被带至圣宫囚在观天深牢之中。知道圣尊聂天虹从青山宗抓回来一个元婴修士,却没有人见过他。
因此聂悠悠并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有桑就是那位青山宗元婴。
秦有桑独自站在空中和聂悠悠沉默地对视着。
白色的软甲勾勒出她苗条纤细的身材,面甲遮住了她的容貌,连下巴都没有露出来。他只看到一双秀美的眼睛。
与那些玄翼不同。秦有桑感觉她的修为还未到元婴。他稍感安慰。然而这位新圣尊敢出现在阵列最前,应该有持无恐。想从这十几个元婴翼卫手中擒贼擒王,秦有桑思来想去,也没有把握。
目光从那些亲卫的面甲上掠过。是印在他脑海中的羽翼造型。只不过昨晚她用的是红色的面具。
阳光下的男人沉默内敛,眼神像要剥光她衣裳似的。
聂悠悠并不生气,柔声道:“本尊姓聂,圣域新任尊主。道君如何称呼?”
声音入耳,柔若春水,如同友人聊天一般客气。秦有桑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脑中闪过她站在城墙上挥刀斩落人头那刹那,竟有些如释重负。语气也刻薄起来:“聂尊主这般客气作甚?难不成本尊陨落后,还惦记着刻块碑立在此作留念?”
他负手而立。阳光洒在深蓝的衣袍上,泛起微微的橙光。赤海的风吹拂而过,衣袂翻飞,
颇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潇洒。
聂悠悠脑中跳出玉树临风四字,目中露出欣赏赞叹之色,开门见山道:“本尊并不想与玄门开战。想与妖界一样,和玄门划地而治,互开坊市。”
魔界并不想和玄门开战。愿与妖界一样,划莫干河床为界,就在这片玄门大营所在开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