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根本听不出情绪的一句话。就仿佛是炸药前的烟雾弹，瞬间在两个男人之间蔓延。

那目光，仿佛是要把她给生挖下来一般。

可白心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愧疚？分明是聂颖城先抛弃的她，那么狠的举动，给她带来的伤痛，她估计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眼神里怀着悲切，却生生的让她给从心底就给抑制下去。

“你的未婚妻？姜先生什么时候对别人的妻子这么感兴趣了？我倒是不太清楚姜先生有这样的爱好。”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在意她，她马上就会成为你的前妻，我用心呵护的人。”

用心呵护的人？

风，倏地刮在脸上，这风力却并不轻柔。

白心的喉咙仿佛瞬间哽咽了一下，觉得姜源真是会演戏，难道这是蒋倾人给磨练出来的吗？他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现在这模样和架势，倒像是他真的很在乎她似的。

“想不到，姜先生喜欢这样的类型。既然如此，那就请姜先生好好品尝一下破鞋的味道。前妻，先跟我去离婚吧。”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对她进行这样的言语攻击，她可能是不被他喜欢。但是，那又如何呢？难道，就该被她如此贬损吗？

聂颖城，他真的太过分了。

“啪！”

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只是听到“破鞋”两个字以后，浑身就抑制不住的颤抖，脑海里一直浮现出“渣男”两个字。

聂颖城，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怎么如此过分的伤害她。

聂颖城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了一抹红色的巴掌印。

白心的手还在空中不住的颤抖着，她猛地盯紧聂颖城，一颗心不可抑止的颤抖。

“聂颖城，既然离婚了，我怎么样都跟你没关系。请你不要再随意评价我。”

“可你永远是我的前妻。”

聂颖城摸着嘴角，那里渗透出了一丝血迹。他看着白心邪魅的勾起一笑，日光里，竟然有几分刺眼。

永远是前妻吗？

也是，一旦去了民政局，就再也划不掉那段历史了。

曾经的爱和誓言，到最后，全部都浓缩到那张纸上，想想，忽然觉得人生有时候滑稽又可笑。

“破鞋之所以叫破鞋，是因为被人玷污过。但是，我的未婚妻在我眼里一直都是纯洁的。更何况，聂先生和很多女人在一起过，难道也是破鞋吗？”

聂颖城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就连垂下的手此刻也瞬间紧握成拳。他犀利而阴寒的目光紧盯着姜源，而姜源却始终唇间带笑，仿佛根本没有被提起丝毫的怒气。

姜源此刻一只手搭在白心的肩上，眉眼温柔。

“去吧，待会我去找你。”

这么温柔，实在是让白心受宠若惊。难道姜源是一个戏子吗？演技如此炉火纯青，如果不是之前和他在办公室里攀谈过，她就真的相信现在姜源的话了。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

但，看向站在面前的聂颖城，却实在不想要和他说半句话。

聂颖城，她曾经真的看走眼了吗？

没有跟聂颖城说一句话，只是忽然发现天气更冷了。就连驼色大衣都抵挡不住这样刺骨的风寒，只能经过聂颖城身边，不发一言的朝着民政局的大厅走去。

很快，她听到身后传来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应该是聂颖城来了。

不由得在心底自嘲，也是，先前最想要离婚的不就是聂颖城吗？

进了民政厅以后，里面没有人。今天是星期一的缘故，大家都在上班吧。而且，也不是什么黄道吉日。

白心走在前面，刚在服务台前坐下，就看到服务台的阿姨看向了她的身侧，然后疑惑的目光在她和身侧之间徘徊。

“二位是办理离婚手续？”

白心点头，瞬间把自己的结婚证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以后，却半晌没有看到旁边的人有动静。一回头，就看到聂颖城已经坐下，然后也拿出了结婚证。

她怔忪了一下。看来，刚才不过是她多想了，聂颖城怎么会反悔呢？

阿姨没再多问，拿着印章就在两个本本上利落的盖下章。白心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她办好手续，只是，身旁的人也一言不发，曾经相濡以沫的男人，从此就要各自分开，她心里有些惆怅，有些悲观，静默着看着那个阿姨利落而熟稔的动作，心底隐隐犯疼，眼眶也酸涩着。

“好了，办好了。”

阿姨递过来两个新的本子。

白心拿着其中一个，看到聂颖城也接过了另外一个。

她坐在那里没动，反正一会儿姜源也会进来，她也懒得走了。更不想要再去多看聂颖城一眼，她总是害怕，害怕自己一直压抑着的感情在此刻又忽然爆发，让她做出什么丢人，难以救赎的行为。

有些感情，还是压着会更好一些。

旁边还是没有动静，她静静等了一会儿，等低头朝着那边瞟去的时候，发现鞋子的颜色变了。

抬头一看，是姜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