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面露惊叹,不由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林山:长得到是仪表堂堂,倒还算得上英年才俊,虽年纪轻轻的,但处事不惊,还能不卑不亢的从容应对,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这桩亲事当初虽是皇帝赐得婚,但也是刘将军自求的,如今刘家要反悔,不知道是刘老夫人的意思还是刘将军的意思?”
海公公可是太后心腹,他开口问话,也就是替太后问话。
刘老夫人不敢轻蔑他,来前早已做足了准备,一声叹息后,瞬间满脸泪目:“太后娘娘,悔婚是我意思,与将军无干,自从将军回京便一病不起,看了多少郎中,竟药石无医,蒙皇帝和太后恩典,派宫中御医救治,前些日子将军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多少能吃点汤水。可前个儿晚上开始昏睡至今,还没睁过眼。”
“将军病情如此之重,哀家倒是不知,海公公,你速派御医去将军府瞧瞧,将军可是大唐栋梁,可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太后看似着急,可眼中却未有一点波动。
“谢太后恩典。”刘老夫人感激万分的对着太后行礼,接着说道:“太后若真想救将军一命,请下旨收回赐婚书,便可保将军一命。”
“这可有何说法?”太后惊讶道。
“臣妇是个愚笨的,将军一直卧床不起,臣妇无奈只得日日向刘家先祖祈求,保佑将军早日康复。定是臣妇的执念感动了刘家祖先。昨夜刘家先祖显灵,托梦与我,说将军这桩亲事不妥,林家长女八硬,妨母克夫,若想保将军性命,唯有退了这桩亲事,臣妇今日也是无奈之举,请太后成全。”
林山瞪圆了眼,惊诧:“荒谬,简直就是天下奇谈,庄子曰:怪力乱神,子所不语,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臣子长姐命理如何岂非一个梦就能论断,请太后三思。”
刘老夫人不欲与他多废话,忍不住冷笑起来:“林大人何必执意这门亲事,你家大姐是不是命硬,你寻个道士算算不就清楚了。可将军却等不了多久,你不怕林梅当寡妇,我还心疼我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呢!”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林山仔细打量着她,诰命服,金簪子,再加上这咄咄逼人的气势,哪还像昔日同村坐在大杨树下闲话唠嗑的村妇?
哼!又要像上次一样即想悔亲,又想朝林家身上扣屎盆子,没这般容易。
林山依然保持那个跪姿,一动不动,嘴角却牵出冷哼一声,直言道:“你刘家才寻回来嫡长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现如今又想悔亲,还弄出这么子虚乌有的理由来,你当旁人都是睁眼瞎?”
“回太后,刘将军原配既然健在,为何还要求皇上赐婚?这岂不是欺君之罪?微臣现要状告刘家瞒天过海,欺君骗婚!”
说着悄悄瞅了一眼太后仪容,见她面色平静,暗暗猜测着太后她老人家心思,思索着下面的话该怎么说,当初就觉得刘家没一个好人,要不是……,唉!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但不能就此便宜了刘家。
刘老夫人一听,这好好的原告竟成了被告,心里是万分恐惧,惊恐道:“太后娘娘冤枉啊,他是胡说八道,大郎儿媳还活着的事儿臣妇也最近才知道的,臣妇敢拿性命担保,刘家从没有瞒过此事,更不敢欺瞒皇上。若不是林梅品性不端,不检点勾引将军,把大郎迷得五迷三道,大郎这才请旨赐婚……”
林山的表情晦涩不明,年少时,这老虔婆欺负林梅,他就恨她。随着年纪的增长,又读书明理后,对以前的事也就逐渐看开。可现在的这老虔婆还是依旧欺负林梅,此时他恨不得喝她的血啖她的肉……
诬蔑,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