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班主任是否明白草儿的意思,但到底还是没有革除丁广生的班长职责,只是罚他去扫厕所,本来定的是一周,但草儿不同意,便改为一个月。
实际上,班主任对草儿也是有些不满的。
草儿刚来不几天的课堂上,便知道了班里有一个个儿最高的男生,坐在最后排,上课总不认真听讲,考试也没及过格,一直拖后腿,拉低班期末考的平均分,班主任丁老师很不喜欢他,常常骂他,甚至是打他。
果不其然,那男生老毛病又犯了,上课不认真听讲,还冲丁老师做怪动作,丁老师气得要命,把书一摔,讲台的粉笔都被书本震落在地上。
丁老师大步走到男生的座位上,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便往讲台方向拉。
到了讲台下面,丁老师把这男生的衣领一推,放开手,男生打了个踉跄后刚站稳,丁老师便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跪下!”
“你给我跪下!”
男生只好苦着一张脸低垂着眼睑跪了下来。
“让你上课不听讲你!”
丁老师一边骂着,不解气,用脚踢男生的膝盖和腿,草儿似乎还看到,丁老师有一脚还落在了男生的肚子上,他疼得捂了一下肚子。
“下次再不好好听课,没你好果子吃!还敢不敢了?”
丁老师怒容满面,也当是教育其他在座的学生了。
”不敢了……“
男生低声地回答着。
“滚回你座位上吧!”
踢里好几脚,又骂了好一会,丁老师才呵斥他滚回座位去。
男生站起身来,连膝盖上的泥土都没有拍,便佝偻着身子,垂头丧气地走回了位置上。
这件事可把草儿吓到了:中心小学的老师怎么还打学生呢?
在她看来,就没有坏学生,再调皮捣蛋的学生,顶多骂几句,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呀!即使是对待恨她的班长丁广生,她也不过就是想让老师教训教训他,罚他搞劳动,甚至撸掉他的班长之职,也没想过要打他的。
回到家后,草儿爸的同事在家里帮着做饭,草儿爸和娘并不在家里。草儿爸的同事也就是教委的办公室组员,热心肠地问草儿刚来新学校适应不适应。
“嗯,还好,就是这里的老师会打学生,村小的老师对同学都很好。”
“哦?打学生?你说说看?”
草儿便把班主任打男生这件事当成一件心里不是特别认可的新鲜事,讲给了爸爸的这位同事听。
没想到第二天上班主任的语文课,班主任丁老师便课都不讲,在讲台上生气地大声说:
“我听说有同学说我打学生的,是谁说的?站起来!”
台下同学面面相觑,没人应答。草儿也不认为是自己说的。她的确没有和任何一个同学议论此事,只是回家吃饭时跟爸爸的同事说了一说,不会就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吧?她不相信,不相信爸爸的同事会把自己给卖了。
再说了,就算是爸爸同事告诉丁老师了,那自己也没错,自己又不是故意要告状的,只不过是被爸爸办公室里的伯伯问起来,便诚实地聊了聊而已!更何况,老师就是打学生了呀!难道还不能说吗?
草儿一脸的平静,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心里也是平静得很。
“你们都不说是吧?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课后老实到我办公室里来找我,否则就别怪我了啊!”
丁老师在讲台上恼怒地威吓着。
他的眼睛扫视着全班同学,草儿抬着头望向他时,他的余光里是冷冷的像冰霜一样,但却并没与她对视。草儿便仍和其他同学一样,满眼清澈地看着讲台上愠怒的老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慌或者惊吓。
对老师的话,草儿也并未往心里去,更没想到要把老师的怒气也回去告诉爸爸的同事,相反,她觉得人有怒气是正常的,只要没有伤害到他人,便是可以存在的,自己不必受到影响,更不必去管。
只是,草儿接下来在中心小学上学的几年里,都没再看见或听见老师打学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