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又回到王家寨。
三丁刺一,也将王家寨坑苦了,整抽调了七十丁。不过还好,王家寨那一战威名还在,延州派来的教头不敢为难,尽管王家寨大多数百姓手中都有了一些余钱。其次王巨考中进士。
若说寨中乡亲对王巨有多照顾,还真不大好说,照顾了,盖了一间茅草棚子,成本不足两贯钱,其中二叔还拿出了一半。让王巨放羊,那是劳动所得。平时也有许多百姓送来衣粮,但不是所有百姓都送来衣粮,否则王巨都不会去做骡子。
终是有些照顾,让王巨渡过最初的难关。虽是炭,但是在雪中送来的。
所以王巨后来大度的给予了回报,包括让出夏国剑的分红,又将他家的窑洞变相地给寨民做了私塾。说明王巨对乡亲们很重视,他重视了,整个延州唯一的进士唉,实际整个边区五小路,秦凤、泾原、环庆、鄜延、麟府,举宋一朝,合在一起中的进士不会超过七十人。秦凤路稍好一点,也只有二十几人,顶在前面的秦州只有两人。延州若无王巨,则是一个人都没有。
试问那个教头敢为难。
其实真练一练,虽扰民,为害还不大,坏就坏在下面的一只只苍蝇上。那就练吧,权当是以前寨中自己的训练,顶多到外面拉练,不能与家人团聚,更不指望能替家中做事了。
所以王巨前次回去,乡亲们虽有怨气,但不重。
在王巨规劝下,村民又将寨墙修高加厚,同时涌来七十几户外来户,寨中兵强马壮,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力量。
看到寨中的变化,王巨也放心了。
现在除非西夏大规模的出兵,那样不要说王家寨,就是前面的各砦堡也难说得以保全。若是小规横的抄掠,已经不足对王家寨产生危害。
这得要感谢一个人,李三狗。
王巨这次回来就是找李三狗的,想请李三狗帮助他。
“王知县。”
“得,三狗叔,你还是称呼我大牛吧。”
“那不行,有家规,国有国法,若是威严不在,你如何治理一方子民?”
“随你吧,你同不同意?”
“这个知县不好做啊。”李三狗未答复,而说了另外一句。
“三狗叔眼界高,”王巨高兴地说。授书下达,岳父开心,朱欢也开心,只有李三狗看出了问题所在。
“夏国入侵庆州只有两条路,由白豹城到达礓诈砦,可以攻击大顺城,柔远寨,荔原堡,似乎华池占据其一。自金汤城南下,可以攻击大顺城,平戎镇,华池又占据其一。”
“看来三狗叔以前坏事做得不少啊。”
“你小子当了官,想追究我责任?”
这是开玩笑的话,两国交战,哪里能计较这个恩怨呢。
“况且你只是一个知县。”
它就是问题症结所在,宋朝文臣有权,但要看放在什么地方。整个庆州最有权的乃是庆州知州孙长卿,然后有权调动或者练兵的,是太监王昭明,以及都监种谔的哥哥种诊。
至于王巨那就尴尬了,他有治理地方的权利,却没有多少动用军队的权利。
“这个我来想办法。”
“你岁数小,官职低,”李三狗委婉地说道。
“我会带上李壮走。”王巨说道。李三狗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随元黑子学打铁,打桃溪剑,二儿子被抽走做了义勇。
不过王巨将李壮带走,没人敢说什么闲话的。
“你不懂,我画一下野利族分布图。”李三狗找来一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画了起来,画得很不标准,并且十个字,写错了五个字。
但王巨能看明白,野利族分布在两个地区,一个在灵州一带,那一族人不多,另一族就是在横山地区,当初与李继迁联亲的就是这一族。这才是野利族的主体。
现在也不是一族了,李元昊杀死野利后,进行了打压与分化,分成了若干小部族,他们正是从长城岭开始,一直向南,主体在庆州西北的横山地区,包括插在大顺城与柔远寨之间的礓诈砦后方。
“我原来就姓野利。”
“三狗叔……”王巨眼睛放起光。
“不行,你官职太小,我就是去了,也不管用。”
“三狗叔,要相信,当初程公官大不大,但拿我有什么办法?况且我现在是知县了,孙知州比资历比官职可及程公?”
“我不想替朝廷做事情。”
“你是替我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