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莞尔不久,又要分离,李妃儿有点难受。
“大娘子,不要难过,别人想都想不到呢。你以为什么官员都能述职啊?”琼娘说道。这几年连续三年,王巨都要进京述职。
何谓述职?诸侯或地方官员进京城向天子陈述职守,这才是述职。想一想,一年当中。能有多少官员得到过这样的待遇?
但这个大家不是很吃味。
年青的官员望洋兴叹,知道内情的更是自愧不如。
要知道这几年王巨几次述职,那一次述职,王巨都带来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不说大顺城大捷,第一次述职述出来一个郑白渠,马上就要竣工了。第二次述职有点隐晦,但有一些人知道朝廷今年最得计的裁兵与坊场河渡,以及这个木棉子,都与这次述职有关。第三次述职又会述出什么?
至于年长的官员看不下去的。不过王巨的一些做法过于强硬,其他的还好一点。有功劳,不自居。平时也低调。对人也有礼貌。但又拘于年龄,对他们位子不会形成妨碍。
然而王巨也得到了好处。
那就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所以琼娘安慰道:“大娘子,你将要见证一个传奇。”
“传什么奇,你啊,”王巨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她这种心态纯粹是俺拼命地要做凤凰身上的附件,前提就是你不让我掉下来,不管什么附件,那怕是尾巴。
“我才不管官人如何呢。只要官人平安就好了,”李妃儿说。
“这才是我的乖妃儿。”王巨开心地说。
琼娘不以为然,呆在地方上无所谓了。若是担任长官更无所谓了,所有人是巴结你的。但到了京城,那纯粹是一个大染缸,丈夫在斗,妻子也在斗。李妃儿本来性格单纯,王巨还要往更单纯上培养,一旦到了京城担任京官,那些官员夫人们斗吧,李妃儿很惨的。
她这个想法也不能说不对。
然而王巨的想法更简单,能交则交,不能交俺不交。难道到了京城,就找不到说话的人?
王巨又说道:“很快年关就要到了,过了元宵节,渠工开始,官家不会久留我的。不过元旦节与元宵节就不大好说了。”
主要是去年发生的事,王巨担心朝廷有人折腾,将他调走了,于是让赵度放出风声,由百姓来挽留。没有想到赵顼最后给司马光下了封口令,直到今年夏天才松了这道“封口令”。
但郑白渠上却传言纷纷,许多豪强又开始大肆圈田。王巨回来后处理了好一段时间,才平息下去。为这个地,王巨伤透了脑筋,因此将妻子家人留下来,也是一种表态,我只是述职,不会象华池县那样述着述着,就调走了。
实际这次进京述职,他同样有点不大喜欢,熙宁变法,他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还没有想好呢。
“不过元旦节时,大约南方会带回一样好东西。”
“棉被?”
“不是,那是内藏库的财产,虽然延州几户人家也去了南方,但我再三戒告了,让他们不要碰,无论是买或者是送,都碰不得。以免授人话柄。”
“那是什么?”
“一样吃的东西。”
“我才不嘴馋呢。”
“新奇嘛,嘴馋并无关系。”王巨说着骑马走了。
琼娘掰着手指,心中想到,还有四年哪,这个时间太漫长了。
王巨迅速骑马到了京城。
刚到驿馆,便被赵顼叫到宫中。
他看着王巨,说道:“又变黑了。”
“上白渠与中白渠不及渠道工程之难度,但有许多山区渠工,包括燧洞水堰,也不能马虎,因此臣时常亲自过去察看,不过快了,明年秋天时大约能竣工。”
“那就好,”赵顼长吐了一口气。
即便郑白渠竣工了,也不能全部立即得计,第一缺少耕牛,即便各个军营想将耕牛凑齐,也要好几年时间。第二许多耕地要慢慢开垦出来。明年竣工,最少还要再过三四年才能勉强全部开垦种植起来。
但一旦全部开垦种植起来,那起的作用无可估量了,四万余顷良田,就打算一半种庄稼,一年也会收五百万石以上的粮食。得养活多少百姓与兵士?
至少军粮就不用愁了。
事实也不用几年后,今年就陆续得了计,自秋后起,朝廷再也没有刻意从中原采购粮食过去,仅是郑白渠采购的粮食,就足以做到自给自足,甚至还用小车子运了一部分到绥州去换牛换牲畜。
“坐吧。”
王巨也坦然坐下。
赵顼开始吐槽了:“王巨,你知道京城一床棉被多少钱吗?”
“臣的妻子也买了几床。”
“你妻子……”
“陛下,有什么不对吗?”
“她倒是有傻福……这个不提,她一床花了多少钱帛?”
“二十贯,京城多少钱帛?”
“朕让内库交给他们的是六贯钱,他们不过请了织女工匠略加了一个被套,然后一床就是十几贯钱,后来涨到了二十贯,现在涨到了二十五贯。”赵顼让这些商人涨得快要气疯掉了。(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