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也罢,坏也罢,已经是历史了。一切还得看西夏,西夏顺利拿下,熙河即便有一些部族不满,也不足为害,西夏拿不下。熙河路一些部族不满,再加上阿里骨,未来还会发生漫长的收复湟州战役。
第一项,那就是青苗钱、市易钱。以及宅税、牛租全部取缔,甚至连官宅出租收入也减少了许多。
这几大项合计起来,给朝廷带来了近一千两百万贯的损失。
赵顼有些不解啊,他记忆当中这几项收入顶多不过**百万贯罢了。
王巨向西南努了努嘴,意思是说。仁宗邛州免盐案哪。
明面上朝廷这几项收益不过**百万贯,但实际是不止的。
这还是王巨大力地整顿了官场,前前后后共有七百多名各州县不作为的官员,贪墨的官员,或能力不足的官员,被先后处罚,甚至有两百多名官员直接勒退。
这让官场焕然一新,否则损失更重。
第二项便是免役钱的损失,国家每年又要为它支付四百余万贯,但同时又免去了近五百万贯的宽剩钱。等于一增一减,朝廷每年损失九百多万贯,是新贯,而不是旧贯。
第三项是两税,原先两税数量达到了五千五百万(束石匹),因为户等急剧下降。去年王巨又陆续地明文规订,六等以下户者,一律不得征两税,同时为了宏扬道德,烈士家属。或者伤残的退伍军人,孝子,见义勇为的好人,慈善人家。女口户,同样免掉所有的两税。不过慈善人家的评比更严格,得拿出一半以上的家产出来做好事者,才可为慈善人家。不可能家产百万贯,拿出一千贯,俺就是慈善人家了。得将俺家几万亩耕地一起免税。
另外各路保丁义勇弓箭手壮丁厢兵禁兵家属,也是免税的或者免半税。
所以这个两税去年下降到了三千八百万,生生少了一千七百万。
各个官员听着这些冷冰冰的数据,一个个咂舌。
这些都是惠民政策的表现,并且惠的还多是贫困百姓。
同时这些年国家又拿出了数百万贯,支付各保马户的赔偿,以及保丁义勇的武器损失。
又拨出三千一百万用于基建。
余下的基本持平了,比如坑矿私人化的损失,但坊场河渡每年却增加到了九百五十多万,还有一部分归纳到商税增涨中,这可以忽略不计的。
五大榷王巨不敢动。
蔗糖监虽然一年替国家带来近百万贯的收益,但放在这个庞大的财政中,同样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然后就是两项增涨。
去年旅行社还未交给利民监,因此利民监朝廷只获利三四十万贯,实际这还算是沈括做得不错了,否则获利更少。所以各个股东不平呢……
主要还是银行司,去年银行司纯收益,不包括发行绢交的获利,就达到了一千两百余万贯,这是指朝廷的分红,实际它只是银行司纯收益的八成。
今明两年,随着彼岸那三千万借债归还,收益将更多。
第二便是商税的增涨,紫钞与朱钞去年收益达到了两千七百余万贯。
“哦,哦……”
许多官员睁大眼睛了。
不过还有一项庞大的支出呢,那就是南方的两场战事,以及西北两次大战的费用,这个费用十分惊人,前后共用掉了四千多万贯钱帛。
因此看似朝廷执行了许多惠民政策,实际朝廷收入并没有减少多少,顶多一千万贯左右罢了。
但经过了三四年的休生养息,未来若发起伐夏之战,财政仍有些吃紧。
不过有极个别官员心中不是很服气,王巨看得清楚,等三司汇报完毕,他走了出来说:“始至今天,也许还有士大夫以为我非是所谓的民不加赋而国用自足。”
“是啊,各种支移加耗等杂税都未去除呢,如何称为民不加赋而国用自足。但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因为还有……西夏!但只要拿下西夏,即便有一些地区还有时叛时归,但在战事费用上,朝廷依然会节约支出的。”
就算有叛乱吧,也比与西夏一次次惨战费用少吧。
“不过能少多少,得看朝廷未来的民族融合政策了。”
前几天王巨还刻意用李世民的民族政策失误,讲到了这件事。
并且着重说了融合,不能太苛刻,但也不能太软弱。
就象清朝强行让汉人髡发留辨子,差一点真的将几亿汉人变成了奴才。
那是落后代替先进,现在是先进代替落后。如果民族政族执行得好,则更是水到渠成。
“同时陕西路再也用不着保留那么多军队与民兵了,不仅让陕西路百姓立即释压,朝廷同样至少每年节约一千多万贯的兵费。”
陕西路驻扎的各类禁兵。蕃兵,保捷与弓箭手,达到了三十余万。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壮丁义勇……
想一想抛去十几万禁兵外,余下的都是陕西路百姓来负担了。陕西路能有多少丁壮?
“没有了西夏,辽国未必会向我朝用兵,即便用兵,我朝也不必要主动挑衅,最少得十几年时间来进一步休生养息,直到西北完全融合下去,那么辽国再来挑衅,我朝一不缺少骑兵,二更富裕,三还有大量羌人蕃人战士从西路奋进。反而会让辽国窘迫了。但只要暂时地不挑衅,或者将战斗放在我境,保持着败少胜多的战绩,那么即便北方有战事,用费也不会很多。这时候,朝廷就可以利用宽裕的财政,进一步免掉所有的苛捐杂税,修治黄河,黄河不能再泛滥下去了。如果再有可能,将榷盐费用微调。使得盐价进一步下降,一是可以杜拒一些私盐,二也是进一步的惠民。国家就可以真正进入小治时光,现在……还不能称为小治。”
实际现在就可以称为小治了。但王巨至于要表这个功么?
“这时候才能真正称为民不加赋而国用自足。不过有的士大夫可能想法不一样,认为商税的增涨,实际是变相让权贵交纳商税导致的。银行司的收入,实际是从高利贷商人手中换来的利息钱。”
“陛下,还有两个月我就下去了,因此今天臣刻意让三司将账目报之于公众。其实就是想说清楚一件事,虽然紫钞就是权贵交纳的商税,但当真这个增涨一点与商贸繁荣没有关系吗?别的不说,我只说市舶司的抽解,与权贵有何关系?确实,让权贵交纳商税,是给一些权贵带来了损失。不过许多权贵顺应朝廷的大势,实际这两年获益更多!”
“难道顺应朝廷大势不对吗?”
“还有银行司,以前民间高利贷利息那么高,有多少人敢借之,现在银行司利息低了,敢借的商贾百姓才会多起来。但就是抢了高利贷商人的收入,又何必同情之?国家还有那么多百姓连温饱都不能保障呢!”
“国家没有举措便罢,一有举措,必会有人受益,有人受害。陛下,诸位,因此臣一直以为臣这才是真正的开源之举。”
“这还是眼下,因为金银一直不足,一旦十年后,在彼岸的帮助下,朝廷金银充足,还可以再发行两亿贯绢交,那时才能勉强满足货币的需求,到时候商贸会进一步的繁荣,无疑商税也会进一步的提高,银行司收益同样会增涨。再加上漫长的休生养息,国家就可以从小治迈向大治辰光了。”
王巨说完,徐徐退下。
他这些是表明了三件事,银行司是开源,并不是将东家钱往西家搬。
未来银行司前景更光明……当然,如果政治败坏,什么也不用说了,其实王巨主要还是说给诸大臣听的,而是说给宫中那个太后听的……
即便未来彼岸仍很重要。
但这些,也可以算是临行前的嘱咐了。
群臣散朝,但在路上还在窍窍议论,兵费开支的什么不算了,主要就是两税,等于一下子少掉了三分之一,猛降了这么多,可以说从宋朝立国以来,从没有发生过。
蔡卞说道:“太保,实际几可以与文景开元相比了。”
“还差得远呢,”王巨虚伪地说了一句,实际文景之治与开元盛世也就那么回事,至少去年与今年,就可以与这两个盛世差不多了,但离王巨心中的要求,是差得太远。
毕竟宋朝有这个经济基础,不过也无奈,两大强敌拖累,王巨连苛捐杂税都不敢动,有钱又怎么的……关健就是以后不知道高滔滔会不会继续发神经病哪。
“希望这个老太婆早一点死掉吧。”王巨在心中诅咒道。
王巨与蔡确一行官员回到了中书。
他继续处理公务。
经他发起的种种措施,除了山陵滩涂湖泽承包制外,余下的都到了收官阶段,在这个短短的两个月内,到了巩固时间。
越是这时,他反而越是小心。
并且时不时地与范纯仁解释着,应当这几个月,在王巨开导下,范纯仁不会发浑了,但天知道呢,范纯仁的好朋友们,可没有一个省事的。
未来的关健就在这个人身上了。
至于蔡确,大约再也不会参与赵佣赵颢之争,但问题是蔡确是新党领袖,又担任了那么多年宰相,权利欲强烈的高滔滔能忍受么?
处理了一个多时辰公务,他站起身,向洛阳方向瞅了瞅……
那也是关健的一步棋,尽管又是很黑暗的一手棋。
就在这时,韩缜亲自来到了中书,说:“蔡公,太保,前线送来捷报。”
“咦?”蔡确奇怪地一声。
前线并没有安排作战哪,或者西夏,西夏现在还敢入侵宋朝么?
“蔡公,你误会了,与战事无关,西夏梁太后去逝不久,国舅梁乙埋也因病暴毙。西夏国主李秉常以为有机可乘,想重掌政权,但梁氏与梁乙埋已经将兵权交给梁乙逋掌控,内宫又被小梁皇后所制,李秉常心中忧愤,不久前也随着身亡。如今西夏外由梁乙逋,内由小梁氏掌控,此乃对我朝是一个极有利的好消息。”
西夏还有国主,李秉常的儿子小乾顺,那个就别当真了。
但王巨听到这条消息后,眼睛亮了起来,他看到的远比韩缜更多,是多得多……(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