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彻话说的依旧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犹豫,对于他来说,的确不用,也不需要。
他跟林清欢之间出现任何问题,都不可能去让一个外人替他到林清欢面前说什么,尤其这个人还是秦瑶。
秦瑶紧咬了下嘴唇,好一会儿才笑着道:“那好。”顿了顿,又道:“老爷子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答应的,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想再麻烦你了。”
容彻眼眸稍稍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秦瑶见他一直不说什么,舒缓了一口气,转身要走。
然而,她才转身,容彻的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老爷子那边也需要人照顾,你走了,爷爷那边我也没法交代。”
秦瑶背对着容彻,嘴角稍稍扬了扬,不过还是道:“刚就说过了,爷爷那边我会自己过去的说的。”
“你去说了又怎么样?该算到我头上的始终还是会算到我头上。”容彻舒了一口气,轻笑一声道:“我说过,我们是一家人,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话,说是在提醒,其实更像是在警告。
警告秦瑶,从一开始是怎么样的,最终也必然如此,永远都不会改变。
说着,容彻起身,深舒了一口气道:“至于你刚问我的……”他眼眸稍稍沉了沉,片刻之后眼底又多了几分笑意:“以前我无法回答,但现在,我想我可以回答你。”
秦瑶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由得握紧,这些年,她一直都想要一个答案,可现在就在眼前了,她竟有些害怕。
然而,秦瑶现在怎么想,显然不是容彻要考虑的。
他看着秦瑶,眼底满是坦诚:“你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小都孤独。父母不在身边,也没什么玩伴,从小到大我接触的女孩子也只有你一个而已,很久以前,就连我自己也觉得那是喜欢,可现在想想……”
容彻语气平静,一如既往的没什么情绪,但微微敛着的眼眸沉了沉,再抬头看向秦瑶的时候,深邃的眼眸里弥漫着几分抱歉的情绪:“我很抱歉,曾经误以为陪伴是喜欢。”
秦瑶身形稍稍晃了晃,好一会儿才恢复常态,半天,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就……仅此而已吗?”
容彻舒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秦瑶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刺进掌心柔嫩的皮肤好像也没什么感觉一样。
以前她总觉得容彻对她是抗拒的,从十年前她跟容晨约会开始,无论是容彻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父亲去特种部队,还是之后的退伍从商,容彻对她的视而不见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但,无论怎样,容彻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平稳。
秦瑶一直以为,容彻在生气,气她的背叛,气他跟容晨不清不楚,但是现在……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以为陪伴是喜欢,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期许。
她,在容彻的人生里,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秦瑶内心翻涌着无可压制的屈辱,但看着容彻一脸平静的看着她,此刻也只剩下自惭形秽。
以前她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可以争取,可现在的容彻却让她彻底看清现实。
原来在容彻这里,她一直都没有任何地位,甚至没有存在的必要。
容彻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就像你一开始来到容家时我说的一样,事实上,我也一直都把你当自己的妹妹来看,我很感激你曾经对我的陪伴,我想,如果不是十年前你跟容晨的事情,我大概直到现在都还以为自己喜欢你。”
秦瑶很想让他不要再说了,可,现在她喉咙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一样,话到了嘴边都无法说出口。
容彻抬头看了她一眼,接下来的话说的语重心长:“你跟容晨……说实话,当时之所以那么生气,其实更多是因为欧蕊,你也知道的,那时候,容晨已经跟欧蕊已经订婚了,而且欧蕊对他是真心喜欢……”
“我朋友不多,他们姐弟是除了你之外唯一跟我关系比较近的,而且凭欧家与容家的关系,当年闹出那样一件事,始终是容家对不起他们。容晨不顾两家的交情,不顾自己对欧蕊的承诺,不负责任,不顾对你的影响……”
说着,容彻顿了顿,随即又深舒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当然,当时我到底有些年轻气盛,完全没考虑自己一时冲动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秦瑶早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容彻心里不仅没她的位置,甚至当年那件事,他此刻的评价也不过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而那些致使他冲动的原因里,她排在家族与欧家姐弟,甚至是容晨应负的责任之后。
容彻见她哭,视线转向别处,俊朗的眉心稍稍凝了凝,不过还是继续道:“当初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是神,即便现在也没办法把所有的事情处理的尽善尽美何况是十年前。”
“但拒绝我,从始至终都是真心的,是吗?”秦瑶勉强克制着嗓音里应为哭泣而颤抖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