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一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一直身在泥潭,想走出去,太难了,如果她别无选择,那么她不会牵连任何人,包括容彻。
容彻开车将林清欢送去医院,贺然之已经醒了,除了还不能走动之外,其他也没什么不对的。
看见容彻把林清欢带过来,贺然之瞬间不乐意了:“我不是告诉你先不要让她知道!你怎么还把她带过来了?”
林清欢斜睨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贺然之:“疼疼疼!”
“恩,不错,还知道疼呢!”林清欢懒得理他,走到祝卿闻跟前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贺然之:“能有什么事儿?”虽然这么说,但明显还是有些心虚。
毕竟,他自己身体什么状况他心里清楚。
在国外的两年,虽然对外说是留学,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学业的确没拉下,只是都是私教跟远程课程。
这是第三年,一开始的两年他几乎都在不断吃药,比坐牢还惨,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样,出去学习思考的时间,他有更多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到现在,还不算太差。
贺然之说的话林清欢自然是不相信的,问过祝卿闻之后,祝卿闻跟郝教授都说没事林清欢才算放心。
林清欢询问了些许注意事项,祝卿闻也一一解答。
容彻原本在旁边的会客区看祝卿闻的检查记录,没过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
沈风砚这三个字,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时候,想来没事他也不会打过来,容彻也没耽误,见林清欢还在跟祝卿闻说话,便直接出去接电话。
走廊尽头露台,容彻接通电话还没开口说话,那边的沈风砚便直接道:“你把贺延从疗养院接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容彻没回答,而是直接追问。
沈风砚的话让容彻有些莫名,毕竟这事他全然不知情,然而,这边贺然之刚出事,沈风砚急着打电话过来又是因为贺延的事情,容彻想不重视都不行。
“除了你还能有谁?趁着贺然之出事儿,借机把贺延从我的控制下转移,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对容彻,沈风砚越发的咄咄逼人了。
容彻沉默了一会儿,俊朗的眉心微微拧着,好久都没说话。
上次林清欢因为贺延医药费的事情跟以前的同事借钱,沈风砚借机给了她一百万不说,还请了最好的医疗团队过去,名为照料,其实则是把贺延控制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
即便容彻替林清欢把钱还了,贺延还是在沈风砚那边,容彻倒是借机安排了自己的人过去,但沈风砚对他手下的人太了解了,没多久就被踢出来了。
沈风砚说的,容彻倒不是没想过,只是昨天晚上贺然之这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他不想铤而走险。
相较于容彻的冷静,沈风砚则显得有些沉不住气:“还真是……论谋算论手腕,谁可能是你的对手?”
容彻微微抿着的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随即道:“随便吧。”说完,便直接道:“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他似乎也不需要知道沈风砚是什么态度,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回口袋里,又重新回到贺然之住的病房。
祝卿闻跟郝教授已经离开了。
他进去的时候,林清欢正倚在离病床不远的柜子上冷嘲热讽的教训贺然之:“那你是真上道,别人激你两句你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别人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林清欢,你心是肉长的吗!我可是你亲弟弟!”
“表的!”
贺然之:“……”
“你气死我算了!”贺然之无话可说,但又堵得慌,奈何林清欢素来是这种刀枪不入的性格,不过瞥见容彻进来,贺然之舒舒服服的靠在病床上,深舒一口气道:“算了,反正你从来都这样,我就没见你在乎过谁。”
“你知道就好。”林清欢没有任何犹豫的说着。
贺然之闲闲的靠在病床上,视线落到站在门口的容彻身上,微微眯着的眼眸轻敛着些许淡笑。
好像在说:包括你。
两人四目相对,贺然之的挑衅,容彻的淡然,最终也都消失在容彻漫不经心的轻笑中,至于贺然之。
看着容彻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之后,原本悬在他嘴边的笑便逐渐消失了。
容彻好像没听见他们在聊什么一样,而是直接跟着林清欢说:“军区有事儿,我先过去一趟,一会儿思源放学了我会让小刘送过来,记得按时吃饭。”
林清欢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声,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容彻的嘴唇便直接压了下来。
浅尝辄止的吻了吻她的唇角,视线掠过贺然之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轻笑着,随即漫不经心的嘱咐了一句:“注意休息,别太累。”
林清欢笑着点头:“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