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那男人应该能听到这些劝慰。
我爬起来,拽过裘皮外套的衣边,手指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僵硬。
“谢谢你坎蜜娜,我想回去休息了。”
“……你没事吧?”她担忧地看着我。
我摇头,然后挤出一个笑容给她,“我只想回去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她理解地拍拍我的后背,说道,“想开点,这故事该翻页了。好姑娘自然会有好姻缘。”
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好姑娘志在四方,来这里这么久了,我打算去其他地方散散心。”
她一瞬间的表情很复杂,似有错愕和不安。随即,她点点头,“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
和她道过谢,我转身回家。
这一出的目的,是为了能顺理成章地找个熟悉行情的人带我去基辅。虽然我见过蜜儿,但不是在这里,不在东欧,而是在德国的港口,下船之后我们坐同一辆车。她应该是在基辅短暂停留之后被转送到德国的,所以基辅也许会有她停留的痕迹。
那么整件事情说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
还有一点很关键的意义,之前爱琳说我已经被人盯上了,那么借这次去基辅还能试探出那些暗处观察的僚鹰们,它们的意图。
第二天雪停,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像被封在玻璃钟罩里,只发光不发热。
我带了大额的面钞去杂货铺。
昨天的几瓶酒加起来应该有四十欧元了,我凑个整,递给坎蜜娜五十欧元。
“昨天的酒钱。”
坎蜜娜看了一眼,然后翻出来两张五欧的钱币递给我。
我推辞过去,“你昨天那么照顾我,这算谢意。”
她担忧地看着我,“乔,你真想去外地吗?国内还是国外?”
我思考一会儿,“来乌克兰两个月,我还没去过首都。”
她一愣,“你想去基辅?”
我摇头,“还没确定呢。这两天尽下雪,去哪里都不方便。”
我并不想防备她,但是没有任何铺垫就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总觉得不妥。
坎蜜娜忽然咧嘴笑起来。
“真去转转也挺好,这地方待久了,以为一辈子就只有一季——我陪你去。”
这回轮到我惊讶,“你不看店了?”
她目光很柔和,“你陪我喝酒,听我倾吐伤心事,你在难过时来找……在我们这里,这就是好朋友了。你不熟悉乌克兰,我陪你去放点心。蜜儿的事过了这么久,我也想换换心情。”
我开始思考可行性。按理说,坎蜜娜是整件事里最让我放心的人,带她去也有利于辨认蜜儿的消息。
可是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为什么一开始我还要大费周章地折腾昨天那一出呢?我说不出,心里一直有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