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闻言惊得说不出话来。
再看看席烈,一张脸紧绷着,像随时都能迸发出火花来似的,格外的骇人。
“也许是误会也说不定呢?”她干笑两声,扯了扯他的衣袖,宽慰道。
“我出去一趟。”席烈眼角直抽抽,飞快地洗漱了一番,套着套休闲装便要走。
“等等我呀!一起啊!”沈觅胡乱地抓了一下头发,便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身后。
席烈一路火花带闪电地驱车来到了席英月的公寓,轻车熟路地输入了密码,低头看了一眼玄关处熟悉的鞋子,脑仁一痛。
沈觅跟在他身后,看到吧台上一片凌乱,地上还散落了不少酒瓶和……衣服。
席英月房间的门没关,席烈沉着脸冲了进去,发现席英月正裹着被子,四仰八叉地睡得正香,旁边并没有杰森的影子。
沈觅在客厅里转悠着,一转身,正看到穿了个裤衩趴在地上的杰森,吓得她一声惊呼,飞快地捂住了眼睛。
席烈闻声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只见他额上青筋直跳,抬脚就踢了踢杰森的大腿。
杰森烦躁地翻了个身,轻声嘀咕道:“小姑,等我休息好了再继续……”
席烈的眸光冷了冷,又是一脚。
……
“哎呀你可真是……”杰森干笑一声,居然伸手,抱住了席烈的大脚!
“找死是不是??”席烈一声低吼,将杰森从梦中惊醒。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杰森这才看清来人,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嫂子,你也在......”
席烈捡起地上乱糟糟的衣服,一股脑扔到了他的头上。
“你死定了。”他冷声道。
杰森回过神来,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了,蓬头垢面的他,正在席烈的死亡注视中晕晕乎乎地坐在沙发对面。
“干嘛这么盯着我?”杰森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头痛不已。
“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席烈活动了下手腕,威胁道。
“昨晚,小姑喊我喝酒,这不喝到大半夜,就成这样了?”杰森说着,指了指凌乱的客厅,摊了摊手。
沈觅看着遍地的酒瓶,想着昨晚二人应该是喝得天昏地暗的,不由得有些头痛。
“小姑不能多喝......肝脏都受伤了,你哦!”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慢吞吞的开始收拾酒瓶子。
“以后你再敢跟小姑见面,别怪我不客气!”席烈气结,烦躁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道。
“干嘛,我跟小姑特别投机,我们聊天喝酒都很愉快,干嘛不让见,你不能这样你知道不?哪怕我成了你的姑父,我还是爱你的......”杰森不干,不满地嘀咕道。
“还不闭嘴?”席烈说着,抄起一旁的酒瓶子就要朝他脑门上敲去。
“大清早的干嘛呢?”一声喑哑的低喝响起,席英月正揉着酸涩的眼,一张脸浮肿得厉害。
“小姑......”沈觅喃喃地叫了她一声。
“小姑,这是我战友,极度不靠谱,你要喝酒的话,我陪你便是。”席烈冷着脸,一本正经道。
“兄弟,什么叫极度不靠谱,我靠谱得很......”
“把你闲的,侄媳妇的事处理完了吗?还有时间管起我来了?”席英月踱步到乱糟糟的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几大口灌了下去。
席烈闻言眉头紧蹙,连续深呼吸好几次,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杰森很有眼力见地没有附和,只是乖巧地整理着穿着。
“今晚继续,我请你去个好地方。”席英月冲杰森挑了挑眉,火上浇油道。
杰森正欲回答,被席烈一个阴森森的眼神活生生的给噎了回去,只好干笑一声,“我得空了给你打电话。”
“看来你酒醒了。”席烈瞟了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连拖带拽地就将他给拖了出去。
“小姑,少喝酒哈!”沈觅跟在后面善后,冲席英月笑了笑,又一溜小跑跟上了怒火冲天的席烈。
车上。
“我都说了我跟小姑啥事都没有,就是惺惺相惜一见如故......”杰森见席烈好像真的生气了,这才收起了玩闹的心,认真解释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夜宿单身女人家里,你想干嘛??想死?”席烈拧眉,那眉心的川字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不盛情难却,一下子没收住嘛?还真生气了。”
“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义。”席烈板着脸,一句话总结了所有,杰森悻悻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便闭了嘴。
沈觅跟在一旁不敢吱声,正在琢磨着怎么开导下这个已经快气疯了的男人,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来显,居然是段黎。
她飞快地接起,那边传来了段黎犹疑的声音。
“沈小姐,不好意思,艾米做的那些没规矩的事情我现在才知道......”
沈觅闻言一愣,这才想起还有艾米那一茬,客气地笑了笑,“没什么,小孩子嘛。”
“她现在找我要你的号码我才觉得不对劲,没有打扰到你吧?她一直在国外长大,加上我忙,疏于管教,任性惯了......”段黎好声好气地解释着。
“没,没事。”
“啊,对了,我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想问问你......”段黎说着,又吞吞吐吐了起来。
“请问。”
“你有曾用名吗?还是一直就叫这个名字?”
沈觅闻言一愣,这冷不丁的怎么突然好奇起她的名字来了?
“从我记事起就是这个名字,也没什么曾用名,请问,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啊,这个合约上我发现你把这个作者信息曾用名这一栏没有填,这会儿录合同才发现......”段黎笑了笑,解释道。
“这样啊,我当时想着没有改过名字,就没填。”
“好的我知道了,小女的事别放在心上,我已经批评过她了。”段黎又解释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留下沈觅有些云里雾里。
“怎么了?”席烈忍不住出声问。
“没事......”沈觅蹙了蹙眉,摇摇头,觉得有些怪怪的。
“二位能请我喝个醒酒汤吗?我头痛的厉害......”一旁的杰森终于得以插上话,小心翼翼地提议道。
“正好我们也没吃饭,席烈,先吃早餐吧!”沈觅生怕席烈又生气,笑眯眯地打着圆场。
饭桌上。
“对了,那个订婚典礼,我需要准备什么吗?比如礼金,或者是礼物什么的?”
参加这种阶层人士的订婚典礼,她还是头一次,怎么想都不能失了礼数,忍不住问席烈。
“我觉得你作为席家媳妇,到场就算是很大的礼数了,毕竟席家,可是云城的头号望族.......”杰森爽快地喝着汤,含糊不清道。
被席烈不耐烦地瞪了一眼。
“......我还是觉得你们别出面了,现在这外界还没平息,万一被人认出你这个席少将的身份来,麻烦事又一堆堆的。”杰森摇了摇头,说的话倒是在理。
“就是,我还是自己去吧,你这身份不是不便暴露嘛?”沈觅赞同地点了点头。
席烈冷着脸不答话。
让他把大病初愈的小白兔送到刘辰逸那个疯狗的嘴边?怎么可能?
“你要是不放心,我陪着嫂子去,一来不失礼数,二来也没人注意咱。”杰森一言既出,惹得沈觅一阵蹙眉。
看着他修得一丝不苟的金色短发,贴在头上像个地痞流氓似的,忍不住吐槽:“你这造型,怎么会没人注意?”
“时源亮子陈鸣都可以,要不我去染个黑发?”
席烈不说话,似是在考虑他所说的问题。
确实,现在这种情况,沈觅被绑架的风声好不容易压了下去,那个林川他查了一下,家底也是殷实的很,要是这样让她抛头露面的,不是很安全,而他,更不能出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她的身上。
派他们几个去,最好不过了。
陈鸣咋咋呼呼的,时源没有眼力见,这个杰森首先外貌就惹人注目,想来想去,还是景亮比较合适。
想着,他掏出手机,给景亮打了个电话。
“待会儿让杰森送你回去,我有点事情。”席烈挂了电话,突然站起身,急匆匆的要走。
他这几天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从来不会给她说。
“大概是去抓绑匪去了。”杰森喝了口汤,嘀咕道。
沈觅一愣,“绑匪不是抓住了吗?”
“怎么可能......”杰森表情一滞,话卡在嗓子里,随即扯了扯嘴角,夸张地瞪大了眼,“我去,我一天没在,就抓住了?!”
“席烈说抓住了,昨天。”沈觅眨了眨眼,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啧啧,席少将果然威风堂堂!”杰森打着哈哈。
她蹙了蹙眉,心里有股子疑云一直挥之不去,但精明如杰森,肯定不会被她套出话来的,想想便作罢了。
吃完早饭,她说要回家画稿子,还将杰森给赶了出去。
掏出手机,翻了许久,也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求证,只好烦躁地在家里转圈圈。
席烈一直忙到很晚才回来,杰森跟他一起回了家,显然两人一起去办事了。
“明天出检查结果,我去取吧。”席烈在厨房里给她做饭,边跟她聊着天。
“还是一起去吧,我真的想检查检查为什么怀不上孩子。”沈觅极为认真道。
一边正在喝水的杰森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嫂子,要我说,这种事得两个人一起去检查,搞不好是我们席少将......毕竟年纪大了,都奔四了......”
席烈瞟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
“那好,明天一起。”
不知怎的,沈觅一夜未睡好,第二天老早就起来了,急吼吼地催着席烈去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早已经有医生在等候她。
“这是我杨叔叔,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请到。”席烈拍了拍她的肩膀,介绍道。
“杨叔叔好。”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要叫什么专家来,怪吓人的。
“好,坐吧。”杨医生说着,拿出了她的检查结果,端详了许久,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看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格外难受,紧张到肚子痛。
“目前看来只是贫血,但是比较严重,要配合药物,还得定期来医院检查治疗,不然可能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沈觅闻言心一沉,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贫血会这么吓人,有些慌乱地抓住了席烈的胳膊。
“杨叔叔,这么严重吗?”席烈也是一片忧心。
“会好的,定期来治疗,配合上药物,才能早点怀上席家的香火嘛。”医生推了推眼镜,打趣道。
“我怀不上孩子,跟贫血还有关系?”沈觅一愣,忍不住问道。
“身子弱,排卵质量不好,影响大了去了,所以啊,先把身子补好!”杨医生说着,拿出个处方筏,洋洋洒洒地写着药房,不一会儿便写了好几张纸,递给了席烈。
“谢谢杨叔叔。”席烈垂眸,深深地叹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沈觅有些心不在焉。
“贫血治不好,不能生小席烈吗?”她伤心地喃喃。
“只是要稍微困难点,别多想。”席烈安抚道,“这件事情我还没给长辈们说,不想你有压力。”
沈觅点了点头,弱弱地说了一声:“谢谢。”
“好了,今晚就是订婚典礼了,我带你去准备准备,晚点景亮陪你去。”席烈叹了口气,大手抚了抚她的头。
沈觅无精打采地跟着他去买衣服做头发,还准备了一笔钱作份子,这才回了家休息。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林川期间还特意叮嘱了她一次,叫她一定要去。
她穿了条中规中矩的连衣裙,长发随意披着,整个人看起来,平凡极了,扔在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让席烈满意极了。
景亮穿了身合体的衬衫和西裤,倒也是英俊潇洒,俊朗不凡。
“你可把嫂子保护好了!接近尾声就撤。”杰森在一旁不放心地叮嘱道。
景亮拍了拍胸脯,“我又不是你,靠不住。”
为了不那么招摇,景亮并没有开席烈那辆霸道的车,只是开了一辆黑色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务轿车便出发了。
“唉......”沈觅坐在车后座疲累地叹气。
“大嫂,我们去去就回。”景亮沉稳地安抚道。
沈觅眨了眨眼,看着一丝不苟开车的他,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