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三个姐姐同时发声。
“怎么,你们四个要一起上啊,我们兄弟仨只要一个就能把你们打的满地找牙!”杜栓轻蔑地说。
杜栓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身量了,下地干活练就了他一身结实的肌肉,17岁,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杜柱跟在后面轻笑,杜桩肚子明明很难受,却又想笑,面上的表情异常扭曲。
“我看谁敢!小兔崽子,翻了天了!”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与此同时,杜栓的额头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烟杆。
“啊!”猝不及防,杜栓疼得大叫。杜柱和杜栓吓了一跳,连忙逃开。
“爹、爹,都是二房臭丫头的错,是她先撞我的。”周氏上前拦住杜世城,指指杜桂,又指指地上的狼藉。
“二金已经没了,你这样闹,是什么意思?”杜世城瞥了眼倾倒的桌椅板凳,又扫了扫杜梅姐妹,心里明镜似的。
“爹啊,你可不能太偏心,杜栓可是你的长房长孙呐。”周氏眼见着杜栓的额头肿起个大包,就像长了个红犄角。
“是谁,也不能坏了这家里的规矩。”杜世城把“谁”字的音咬得很重,仿佛是在噬咬那个破坏家庭和睦的罪魁祸首。
“愣着干啥,炒菜吃饭!”杜世城在鞋底上磕了磕烟锅子,转身出去了。
周氏没讨着便宜,她心里的恨意又加一重。她怒瞪了杜梅姐妹一眼,恨不能用眼刀子把她们生剐了。
架火烧柴,两道少油寡盐的野菜很快炒好了,又另炒了一大盆雪里蕻腌菜,一起端上了桌。
除了许氏坐月子在自己屋里吃,三房人都在厨房干坐着,杜世城和魏氏没来,谁也不敢先吃。这是在立规矩,警告意味明显。
“爹娘这是怎么了,都过了午时了。”杜三金搓搓手。
“这天天的,没个消停时候,难怪爹和娘不想吃饭,这是被气着了!”谢氏拿出帕子在手上绕着玩。
杜梅心里惦记着下午再去看看鱼嘴口,这不过吃个鸡蛋羹都闹出一折戏来,她娘想在公中里吃一点特殊都是不可能了。不过阿爷这么镇一下也好,以后,她再另外做鱼汤给母亲吃,大房大概也不敢怎么样了。
杜世城和魏氏终于来了,许是饿过了头,每个人都埋头吃饭,安静的,只听见饭菜的咀嚼声。
“大金,你明天把牛车套上,我上县里去一下。”突兀的,魏氏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