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刚说完,就有人忍不住吃了起来。
真的是很美味,有的人连蘸酱都不要,便呼呼啦啦吃了一碗。
“梅子,你这是什么?”石大娘指着卤豆卷问。
“这是我自己做的卤豆卷,可以直接切了吃,也可以当配菜和韭菜、芹菜、辣椒炒了吃。”杜梅拿出一个完整的给她看。
“你来卖菜可真好,我就不担心店里那两个烦我了,这都怎么卖?”石大娘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
“卤豆卷三文一个,如意汤五文一碗。”杜梅在家里算过,又问过老头集市上的物价。
“嗯,物有所值,我要两碗汤,再要两个卤豆卷。”石大娘拿出一个大海碗。
那些尝过味道的人,鲜得舌头都掉了,哪有不买的道理?
后面又有来买菜的,见杜梅摊子上围了很多人,都凑上来瞧,听前面人说好吃,也来不及尝,急急地抢先买了。
不消一个时辰,杜梅的汤和豆卷都卖光了,连带着老头都多卖了好些豆腐。上集市上买菜的,都是会过日子的精明妇人,她们见杜梅的汤味浓料足,便额外多要汤,再买两块豆腐,回家炖上一锅,一天的菜便有了。
收了担子,杜梅悄悄数了数钱,20根卤豆卷卖了60文,一砂钵汤卖了75文,扣掉本钱,大概可以赚60文钱,她娘费好些天,才绣一块丝帕,也不过卖80文,还是很高的价了。
老头还有些豆腐没卖完,杜梅便到张屠夫的肉摊上
买了骨头。乡人们爱吃肥肉,有油水。瘦肉都是贱卖,没肉的骨头更是无人问津,大多是做人情白送人。
乡里乡亲的,张屠夫本不想收钱,但挨不过杜梅的执着。便在下骨头时,稍微留点肉在上面,价格自然是最低的。
杜梅又在集市转了一圈,买了些家中没有的佐料和盐。
回家的路上,她心里高兴,不禁脚步轻快,还没到晌午,他们二人便回到了杜家沟。
许氏心神不宁地在院里张望,杜梅头次出门,她不免心里揣测,也不知道能不能卖掉,会不会出什么差池。
三个小的早早在村口迎着,杜樱抢过担子挑着,让杜梅歇歇。听说都卖光了,三个小的偷偷乐起来。
“叮叮当当”杜梅把所卖的钱放在桌上,杜桂开心的数起来。
“娘,您把钱收着,照这样,这生意能做!”杜梅胸有成竹地说。
“嗳,就是辛苦你了。”许氏摸摸杜梅的头。
“我们一家子在一块儿,做什么都不苦!”杜梅看着三个小的数钱玩。
“娘,咱院里养着鸭子,稻谷也是新得的,大姐不仅和您一起绣屏风,还做吃食到集市上卖,我们这日子别提多美呢。”杜樱转头看着他们,眼睛里全是欢喜雀跃。
“对,等姐赚多了钱,造个大屋子,每人一间好不好?”这是杜梅目前最想要的朴实愿望。
“哇,真的吗?”杜桂这丫头,简直把“真的吗”当口头禅了。
“嗯,以后,姐还要送你们去念私塾,和三房杜杰一样。”杜梅想了想说。
“我这脑袋瓜子就不念书了,让三妹四妹去吧。”杜樱摆摆手。
“哈哈哈。”杜樱的窘样,遭到了一家子的善意嘲笑。
许氏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念书识字多好的事!”
“我能认会算就行了,若说咱杜家,出杜松一个状元就行了,还得有女状元不成?”杜樱逗睡在床上的杜松,杜松又长大了,想要和人咿咿呀呀说话。
“越说越离谱了,你姐回来了,咱们吃饭吧。”许氏嗔笑道。
姐妹们忙摆上饭菜,这些日子家里熬骨头汤,菜色也好些,许氏的奶~水又充盈起来,杜松的口粮有了保障,便没有舂米粉了。
饭毕,三个小的继续出去挖野菜挑猪草。杜梅将明日要卖的菜在锅里熬上后,便开始绣屏风。
这四幅屏风最难的就是最后一幅了,丝线终究不比笔墨,不要说少女的眉眼要怎样绣才传神,单是绣出红斗篷上白狐毛的蓬松感,都是一个考验技艺的活。
许氏没分家时,时常被婆母逼迫熬夜绣花。生杜松时九死一生,月子里又时时伤心哭泣,眼睛便落下了病根,不能长久地注视一处,不然就要淌泪水。这也是她不敢接大件绣品的原因之一。
另三幅有大量的留白,不似这幅,光人物就占了大半,而那红斗篷大片的红色耀眼得很,杜梅不想伤了她母亲的眼睛。
她自己年轻,技艺又好,心思也活,点子更多。总是有出其不意,却又恰到好处的想法。为此,她便和母亲商量,自己单绣这一幅。
许氏自是万般由她,更心疼她家里家外的忙,便一口答应了。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