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只等陈氏伤好了,办订亲酒。春芽自得知父亲应下婚事,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病不药而愈了,笑容也越来越多。陈氏夜里常和钱茂福念叨,自是对杜梅感激不尽。
因就要订亲了,春芽不便到老头家去,她常和春花一起到射乌山采药,杜家沟是必经之路,她只觉走在村里的路上就离他更近些,心里十分欢喜。
“你好了!”杜梅惊喜道。如是以往,就是天上掉下个金元宝,春芽也是看不见的。
“嗯,她马上就要订亲了,哪有不好的道理!”春花大大咧咧地说。
“你这丫头,好似你一辈子不订亲似的。”春芽害羞,举手作势要打。
“春花,你们村里有个瓦匠,你们认识吗?”杜梅心里惦记着瓦匠的事,刚好找她们姐妹问问。
“你家要做什么?修屋顶吗?”陈氏伤着,家里都围着这件事转。她们尚还没听说杜梅造房子的事情。
“我要造五间大房子。”杜梅满脸自信地说。
“造…造房子?”春花吃了一惊,嘴张得老大。
“对啊,我带你瞧瞧。”杜梅起身领着春花和春芽,去西边看成堆的石块、木材、沙子和草筋。
“我的妈呀,你真了不起!我要是个男的,非抢你
来做老婆!”春花揽着杜梅,开玩笑地说。
“真是越发疯得没边了!”杜梅佯装嫌恶地把她的手拿开。
“说正事,你们到底认不认识呀?”杜梅找了块平坦的石块坐下。
“我们来时,刚看见你们村的于瓦匠进了你大伯家,你没找他吗?”春花歪着头问。
“哦,原来是她捣鬼!”杜梅冷哼了一声。
“怎么回事?”春花和春芽围坐着问。
杜梅把刚才的事一一说了,春花气得直哼哼。
“你放心,我让我爹明天辞了外面的,回来给你做!”春花拍着胸脯说道。
“你爹是瓦匠?”杜梅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信啊,我爹不仅是瓦匠,还是我们那一片瓦匠的头,出去打零工都是我爹牵头呢。于瓦匠活差人懒,我爹都不稀得带他。你放心,现下出了这种不讲信用的事,更不会带他了。”春花噘着嘴说。
“那好,我这就跟你去,当面请你爹!”杜梅一把抓住春花的胳膊。
“好,走走走。”杜梅跟许氏打了声招呼,三人说走就走。
钱茂禄做活还没回来,春花气不过,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先跟江氏说了,江氏是那种眼里不揉沙子的火爆性子,当场拍板,揽下了杜梅家的活。
因后天就要开工,时间太紧,由于于瓦匠出尔反尔,杜梅必须当面得到钱茂禄的承诺,所以她并不着急回去,又转到春芽家来看望陈氏。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陈氏虽只是骨裂,但静卧一个月是少不了的。她见了杜梅进屋来,满脸笑开了花。钱茂福下地去了,不在家中。
杜梅看了看伤,又把了次脉,笑着安抚道:“婶子恢复地不错,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能下地走动了。”
“都亏了你呢,今日怎么有空来?”陈氏耳朵眼早被春花姐妹灌满了杜梅的名字,知她平日里忙得很,今日倒似闲了。
“别提了……”春花呱唧呱唧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啊呀,这人忒不实诚了!”陈氏皱眉道。
“梅子姐,我爹回来啦!”秋果扯着嗓子来报信。
“对对对,让春芽二叔去,他手艺好,人手也多。”陈氏连连点头。
杜梅告辞了陈氏,过门来见钱茂禄。
“钱叔,我实在是没办法,也十分不好意思这么仓促找你!”杜梅非常诚恳地说。
“说哪里话,我们是吃手艺饭的,哪有嫌活多的。”江氏已经把事情大致跟钱茂禄说了。
“那您是答应了?”杜梅眉眼飞扬,晕染了笑意。
“只你这确实仓促……”钱茂禄话锋一转。
“咳咳咳”江氏一阵假咳。
“爹!”春花直接不高兴地叫了一声。
“只……”钱茂禄还想说下去。
“我已经当面答应了杜梅,你这话是啥意思!”江氏有点恼地瞪了眼丈夫。
“反正,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春花顿觉在杜梅面前失了面子,娇喝道。
这时钱茂福跨进门来他,他刚从地里回来,陈氏就与他说了这件事,他忙跑了过来。听见春花的话,跟着劝道:“老二,给大哥一个面子,她是咱家福星呢,就答应她吧。”
“你们等我把话说完嘛。”钱茂禄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妻女和大哥。
“好,我倒要看你说出到哪里垒猪圈!”江氏气呼呼地说。
杜梅掩口偷笑,春花和秋果也被她娘逗笑了。
“什么猪圈,瞎胡闹!我是说,明天去与主家说一声,再带四个熟手回来,人多事好办,争取半个月造好,一个月后搬家。”钱茂禄一口气说了,省得被妻女打断。
“你以后说话不要大喘气,害我虚惊一场。”江氏嘴角含笑,瞟了他一眼。
“爹最好了!”春花立刻跑去他身后,给他捶背。
“此话当真?”杜梅惊喜连连,她原以为房子要造一个月,没想到钱茂禄说只要半个月。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个唾沫一根钉。我既已答应你了,自然当真!”钱茂禄笑道。 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