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凌氏的脸颊，就好像在摸着一块千万年不化的寒冰，冻得她的心都跟着一个激灵。

慢慢的收回手指，叶倾城垂下了眼帘，定定的盯着指尖出神。

刚刚她竟然有被冰冻住的感觉，清晰的叫她惊骇。

“倾城，不要告诉霄儿。”突兀的，她以为还在睡熟着的凌氏张看了眼，轻轻的叮咛了一句。

“娘，我救不了你，对不起。”

一滴泪滴落到叶倾城的指尖，她以为她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亲情。

到头来却发现，这份亲情却是镜花水月，一碰就是一场空。

“真是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

凌氏挣扎着起身，抓住了叶倾城的手，就连她的手都是冰冷的：

“我和霄儿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都是那对狗男女做的孽。要怪，当然要怪那对狗男女，还有那一家子的白眼狼。”

“不是，娘，你不知道。”叶倾城心里闷闷的，生疼。

还是她太高估了自己，是她太过自以为是了。

是她小看了凌氏和凌霄所中的毒，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发现端倪。

为什么我没有早来几天？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被逼着去冲喜？

要是我能早来几天，早一点被逼着去冲喜，是否这一切就能有转机，就能救得了这母子两个了。

“倾城，不要自责。我的身体我知道，能撑到现在我已经知足了。”

凌氏的脸色十分的平静，不见一丝的不甘和愤恨，相反她的神情里反而带着一丝的解脱。

“打从……，我就知道一个人要是狠起来，能有多么的残忍无情。”

叶倾城猛地看向凌氏，捕捉到她眼底来不及消失的痛楚和愤怒。

就是不知道刚才凌氏模糊了的那半截话里，藏了怎样叫她难以忘怀，又不敢去想的痛楚过去。

“那贱人对别人狠，对她自己也狠。而那人渣却偏听偏信，对我和霄儿狠起来，半点情分都不留。”

“娘，你别说了。”叶倾城一把捂住了凌氏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她每说一个字，都是在凌迟她自己，都是在剜她自己的心。

这样鲜血淋漓的痛苦回忆，会让凌氏承受不住，提前崩溃的。

“倾城，你让我说。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凌氏却无论怎样痛，也要咬牙说下去。

“娘，你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叶倾城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凌氏把心里话说出来。

若是凌氏再没有坚持的理由，她会迅速的垮下去的。

“娘，你要想想凌霄。你为了他坚持到现在，他也为了你努力到现在。”

紧紧的盯住凌氏那渴求解脱的眼，叶倾城把心里的悲悯牢牢的压在心底，不泄露出一丝。

“咱们这个家就是一个完整的圆，不管是缺了谁，这个圆就不完整，不完满了。娘，难道你忍心丢下凌霄，让他在今后的日子里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吗？！”

“倾城，我不想丢下霄儿。可是，我的身体在也撑不下去了。”

凌氏颓然的松手，软软的靠在炕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