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穹茕子已逝,门下弟子顿时失了主心骨,也再无由头与穹陵为难,几个大弟子商议一番,将她安葬在石碑之一旁,穹崖墓侧,拜祭之后,便率门下弟子离开了。
而温恕,则是片刻也不敢耽搁,请穹苍即刻为苏念池疗伤。
穹苍探了探苏念池脉象,面色不由一变,立刻自怀中取出两粒丹药,让念池服下。
温恕问:“前辈,她伤得怎么样?”
穹苍不答,反沉吟着向苏念池问道:“庄小姐可是穿了护身之物?”
念池点头,坦言道:“我贴身穿有天蚕丝衣。”
穹苍点点头,“难怪了,天蚕丝衣一直只有耳闻,原来是归天水阁所藏,若无这等防御内家拳掌的圣物护身,你只怕当场就要筋折骨断,五脏碎裂了。”
念池知他误解,不便点破,只是轻道:“可我如今仍觉胸口疼得厉害,恐怕伤势不轻。”
穹苍迟疑片刻,还是据实相告,“穹茕子武功已臻化境,虽未全力而发,你又有天蚕丝衣护体,却仍是伤及根本。我方才让你服下的天参续断丸,是我穹陵治伤灵药,可护你心脉不衰,暂时性命无忧。”
“暂时?”
苏念池知穹陵医术冠绝天下,而放眼当下穹陵,论医术,亦是无人能出穹苍之右,可如今,他都如此说了,自己身体状况自己也很清楚,心也便凉了一半。
穹苍宽慰道:“庄小姐于我穹陵有恩,我辈必竭尽全力医治小姐。”
仍是没有具体的可行之策。
苏念池静了片刻,开口道:“原本江湖儿女,当为自己选的路负责。生死各安天命,该是豁达才是。可我却有心愿未了。只好请前辈费心了。”
她的话语毕,便觉温恕伸手握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坚定,有力。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说完,仍握着她的手,去看穹苍,“前辈,当年温恕重伤不治,是穹庐前辈将毕生功力相传,为我续命。而今穹陵无恙,我再以内力护南漪安好,相信穹庐前辈在天之灵也会同意。”
一旁的穹落面色一变,不及细想便急急开口道:“万万不可,便是先师,功力散尽也难逃生死大劫,公子切不可冒险。”
温恕一笑:“便是以命换命,又有何不可?”
穹落情急欲再言,却被穹苍止住。
穹苍缓缓道:“我之前说过,庄小姐于我穹陵有恩,我辈必竭尽全力医治,并不是诳语。穹苍也非贪生怕死之徒,若是散尽功力以命换命能救回小姐,穹苍义无反顾,可是庄小姐如今的情形与公子当年境况不同,若是强输真力,只怕适得其反。”
温恕面色微变,“怎会如此?”
穹苍道:“公子之前虽受重伤,但胜在底子强健,所以承受得住师兄毕生的真力。可庄小姐却不同。从脉象看,几个月前方才受过大创,尚未完全恢复,又遭此绝命一击,身骨过于积弱,若是骤然加诸强劲真力于其身,只怕她承受不住,会当场气涌筋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