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还没睡?”伊儿还未走近,董骁就主动开口了。
伊儿怔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董骁和她打招呼,她才缓缓出口,“睡不着。”而后一点点的走近他。
距离太远又有疏远的嫌疑,太近又莫名的觉得亲近,这个距离伊儿很难衡量。就在犹豫的瞬间,董骁也走向了她。
她在站住了。四目相对,她想起了那一日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只是瞥了她一眼,瞬间转身。而今,月色朦胧,他却主动和她说了话。这还是她来平城后他第一次主动和她说的话。
两个人时有交集,却很少交流,要说交流最深的还是那次的落难。其实想想那也不算是交流,顶多是最近的一次接触。两个人说的话都是有限的,更何谈交流呢。
月色溶溶,董骁立在廊前,她觉得他比以前要柔和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冷峻,刻薄。也不知是因为月色,还是这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腿上的伤好了吗?”他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琢磨了许久才问出口的。
“已没有大碍了。”而后两个人都沉默了,长久的沉默。
董骁看着低垂着头的伊儿,印象中她好像是一直都是趾高气扬的,可那次的落难他也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坚强,隐忍。那么怕黑,还要强装镇定,那么疼也没掉一滴泪。她对他也一直是存着戒备的,也不知是何时放下防备的。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那样守了她一宿。
“我要回去了。”伊儿看看夜空,盛夏的夜空繁星点缀,没有风声,只有蛐蛐,几只青蛙叫个不停。两个人这样站着倒是有点 尴尬。
董骁没说话,就只是看着她,她看不明白他的意思,似有话,又无话。而后终于走过他缓缓的离开。倒是走的有点急,踩了裙摆,险些跌倒,又急忙提提着裙子,手帕不经意的掉了,她也不知道,就那么的逃也是的走了。
她险些跌了,董骁刚要伸手去扶,就见她提着裙子,急匆匆的走了,也没有注意她的脚裸露在外面。她走远了,他才注意到她遗落的手帕。他捡起来白色丝帕绣着琼花,还有一个伊字。倒是了她的名字里有个琼字。
手帕上还有着她的味道,一如那夜她倚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他的鼻端充斥着她的味道,久久不散,就算是过了一夜,回到府里,换了衣服,他还是觉得都是她的味道,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董骁将帕子小心的收了起来,也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明日他们各奔东西。再相见也不知何年何月。而他与她一起的那一夜也不知她是不是还会记着。
第二日,豫现,豫琳,李星云,伊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平城。伊儿坐在马车上说不出的寂寞无聊。来的时候有豫璃陪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日子过得很快,也颇为恣意。
而回去的时候就有点孤独,也没个人说话,到觉得路途漫漫了,再看豫现和豫琳,两个人好的像一个人是的,常有说笑声传来。有时候会说些在平城的趣事,提到董骁时,伊儿总会忍不住听几句。
有一次两个人调侃董骁和碧儿,豫琳笑的哈哈的:“我听大伯母和我母亲张罗着要给董骁和碧儿完婚。”
豫现坐在马背上像听故事一样惊讶的喊出声“什么?”
豫琳摇摇头,你还是一个孩子,这事不懂。豫现白了他一眼,“我是说怎么是碧儿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碧儿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虽说比董骁大,但情分还是不一样的,况且碧儿也是大伯母也董骁精挑细选的……总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伊儿听着两个人的议论。又想到了那一日目睹的事,看来,董骁和碧儿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如今听豫?琳的意思,两个人明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碧儿那么聪慧的女子,对董骁又是尽心尽力的,到也是一桩好事。
一行人走走停停,到耽搁了十多日才到上京城。李星云顾不得回府,直接去宫里面圣,豫琳和豫现也跟着一并去了。两个都敛声敛气的,再也不像再宫外那般肆意的玩笑。
伊儿去了皇后殿给靖宸请了安。然后回了揽月殿倒头就睡,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的,醒来后已经是第二日了,又是日上三竿。
她匆匆洗漱一番,昨日答应了要陪母后一块用膳,可都这会了。她一溜小跑,到了皇后殿,靖宸正低头研磨,而他的父皇正在桌案前批阅奏,她示意靖宸不要声张,她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蒙上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其实从她进来,他就知道了,这么大了还在玩着这种把戏。他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