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是……”
刚刚什么来着?敬酒……敬酒,对了。
余歌连忙举起手里的酒樽,大笑道:“众卿家不用客气,请开怀畅饮,我先干为敬了!”
说着,咕噜噜地满饮了一大杯。
看得堂下文武百官好不尴尬,场上歌舞刹那停滞,一时间空气中都安静了下来。
“哈哈,你们怎么不喝了?还有一个个的……都愣着干嘛?”余歌很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始作俑者,依然开怀大笑着。
“皇儿,你放肆!”少昊大怒,拂袖而出。
余歌这一瞧,就知道又没好事了,不耐烦地说道:“父君,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且随我来,皇兄也来吧,众卿家尽情享用,宴后自行散去罢!”少昊惆怅地叹息了一声,自往殿后而去。
“喏!”文武百官自是喏喏地应了,却哪还有什么心思作乐。他们见少昊头一次这般大发雷霆,不晓得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随着赵起三人离去,姜问世不由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足智多谋的邓大人是如何看待此事?”
“咦,说道这,可不是我们臣子能够妄议的。如果要论足智多谋,有谁比得上七窍玲珑的冀州牧呢?”邓三铰也是老狐狸,并不接茬,而是反将了一军。
姜问世淡淡笑了一声,平静道:“是吗,那就告辞了。”
“请……”
“请!”
文武众卿也没有饮酒作乐的心思了,于是互相拱手告别,自行离去。
且说,三人入得后殿、罪己宫内。
余歌还没等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忽然耳畔传来一声暴喝,可把他吓得身子一抖。
“跪下!”
“父君,儿臣无罪,为什么要跪!”余歌一脸愤然,不晓得他又发什么疯?
少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有雷霆在瞳孔内流窜而过。
“跪下!!”
“哼!”余歌不甘心地咬着嘴唇,还是不得不低下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余歌犹自嘴硬道:“儿臣不明白……”
“你还好意思说,竟然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怠慢武安侯!你还真以为我把你册立为太子,你这位置就能坐得安稳了吗?
当年,要不是你皇伯父提携于你,你也能有今日的地位?且看秦域、魏漫,哪个不是沉迷酒色,终致亡国!
你是准备学学他们二人吗?一主不仁,连累社稷。竖子不义,天下何人可为你肱骨?!”
少昊痛心疾首,思忖自己寿元已无多了,难道真的要把帝位传给这个逆子吗?
就冲余歌刚才的所作所为,这让他怎么放心得下把身后的江山托付给他!
“父君,为什么要拿那些亡国之君,来与儿臣作比?我不过是一时看着歌舞,入了神。就算有些过错,何必这般小题大做?!”
余歌脸色也不好看,心想你们不也在欣赏歌舞吗?为什么要因此责难自己一人?
“逆子,你现在还敢顶撞了!知错不能改,如何做好一朝之君?此地是太祖建立的罪己宫,每当他有了过错,都要来这里静思己罪。
那样圣贤的人,都要面壁思过,时刻警醒着自己!你又何德何能,敢言自己无过?
须知,今日,你轻慢的还好是自家人,皇兄也未必放在心上。那明日,你若怠慢了当世大儒、守土大将、东土巨贾,世人会怎么看你?我大宇皇朝又如何服众,有谁还敢替我们效死命?!”
少昊很是寒心,因为他十分清楚,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会怎样的荒废朝政。
也是因此,自他掌权以来,从不去触碰这些东西,反而是赏赐给了那些有功之臣。
少昊的后宫嫔妃无不选品行高尚、德行过人的担任,饮食方面也从不追求华美奢侈。
上行下效之下,大宇皇朝才能在短短数百年内崛起,成为东土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父君,你过虑了,这些儿臣都明白,用不着你操心的。”余歌嘴上应了,心底却是愈发得不耐烦,他好歹是一国储君啊,为什么当众让他难堪?
“你你你……还不快给你皇伯父道歉?”少昊没想到自己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这逆子还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余歌急了,唤道:“父君……”
武安侯原本也插不上嘴,见少昊这么说,也连忙跪下劝说道:“使不得,陛下。太子尚还年幼,不知者不怪。”
少昊看在眼里,忧心不已,当下愤怒道:“取我骺崴鞭来!”
“父君,你这是做什么?”余歌这下彻底变色了,那是以前少昊征战时随身的军鞭,随便抽一下就够他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