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上去并无什么过人之处的小宫女,竟然能在接了一手先天残牌的情况下,凭借自己一双掌上功夫,行云流水的胜出比赛,轻轻松松将她旁出局。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她一直与木岚为敌,而木岚却似对她,道是无情却有情。
否则,她为什么要当着众人的面,有意无意的再说一遍,方才韩尚宫劝戒她两相和和的话。
“方才尚宫大人说,你我不论谁对谁错,若能以诚示人,无愧天地,那么今天的事,便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到了这步田地,她还能够全身而退吗?
当时在义愤填膺之下,对两位光禄寺大人说的那些话,能不作数吗?
方才对尚宫大人熟视无睹的顶撞,能被原谅吗?
而所有的这些,难道还不够,把她押解到慎刑司里,慢慢折磨至死么......
想到此,夏青心中不禁打了一个噬骨的冷颤,仿佛面前便是万丈深渊,只要往前踏上一步,顷刻间,便会被碾压为齑粉,魂飞魄散。
千不该万不该,但此时悔不当初,还有什么用。
此时,耳边一遍遍回响起的,还是木岚所说的话。
“夏青,你错了!”
“今日的内选,你输的不是技艺,是你的心......”
“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难道不想当着面前两位光禄寺大人的面,向尚宫大人,向闵司膳,磕头赔罪吗?!”
......
一片鸦雀无声之中,人们看到,夏青那深深俯下去的脊背,似乎抖了一抖,好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走到奈何桥上与面前的一片暗黑僵持了许久,此时方渐渐的还了魂,缓缓的直起身来。
当宫女们看到夏青的脸时,心内一时都惊诧万分。
原来,一贯桀骜不驯的夏青,和我们也没有没什么不一样,一样也会泪流满面。
夏青缓缓抬起头来,有些微微僵直的视线,从木岚云淡风轻的脸上,一点一点挪到闵司膳的脸上。
一双迷离的泪眼之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面向韩尚宫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一片仓惶之中,又面对着闵司膳,深深跪拜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也许是在地面上跪的时辰太久了,一双膝盖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打着颤。
那双曾经高傲不驯的双眸,小心翼翼朝韩尚宫和闵司膳两位大人面上望过去,与方才判若两人,语音孱弱如丝道:“尚宫大人,闵司膳,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一时贪慕虚荣所犯下的过错......奴婢不求以得到尚宫大人和闵司膳的原谅......只恳求大人们不要把奴婢交送慎刑司......奴婢发誓,今日所犯下的过错,这辈子绝对不敢再犯。还请......尚宫大人.......闵司膳......法外留情......允许......允许奴婢能......能在这里留下来......”